多次流产 中俄南海军演何以罕见成真

中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杨宇军7月28日在记者会上宣布，中俄两国海军将于9月在南海相关海空域举行代号为“海上联合-2016”的例行性联合军事演习。“海上联合”系列军事演习自2012年起轮流在中俄附近海域举行，迄今已有四届五场，将此军演称为“例行性”军演并无不妥。

但是，南海军演的这一地点的选择，又不能不令人另眼相看——过去几年里俄罗斯一直致力于推动与中国的南海联合军演。

早在2014年“海上联合—2014”演习前夕，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发言人罗曼·马尔托夫（Roman Martov）海军上校就曾单方面透露，演习“将在南中国海举行”。但这一表述立即遭到中方反驳和澄清，2015年，俄方曾数次提前透露有意在2016年5月与中国在南海举行联合军演，俄罗斯国防部副部长安东诺夫（(Anatoly Antonov)）甚至宣称，俄中计划“明年（2016）在南海举行海上联合演习”，他称，俄中达成一点重要共识，即美国才是南海的主要不安定因素，“我们对美国在该地区的政策感到忧虑，特别是美国越来越将重点放在对俄中进行系统性遏制上。”但中方始终未予证实。可以说，在过去两三年间，俄方对于南海军演的兴趣已经不加掩饰。

中俄南海联合军演受到美日关注（图源：新华社）

中方一直不热衷的南海军演为何在2016年能够成行？是什么让中国积极起来？在目前这个高度敏感的时间点，突然而来的中俄南海军演意味着什么？

第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一旦中俄共同利益崩溃，南海也会成为俄罗斯加以利用的问题。俄罗斯此前在南海问题上立场模糊，有浑水摸鱼的嫌疑。直到几个月以前，俄罗斯对于南海的兴趣与中国对此的推阻都仍然是同一个问题的一体两面，在南海争端逐渐升级成世界性地区热点以后，俄罗斯迫切希望在此寻求存在感，而莫斯科与西方关系的恶化又进一步助推了俄罗斯对于亚太的关注。然而对中国而言，南海问题的国际化绝非北京所愿，无论是被视为潜在对手的美国还是作为潜在盟友的俄罗斯，以域外大国身份进入南海都与中方愿望不符。

但在仲裁公布以后，俄罗斯与中国举行联合军演的举动极易被认为是一种俄罗斯对中方立场的支持，这一点打破了中俄在南海的僵局，使得双方在南海问题上寻得了一些进行合作的基础。

第二，此次军演的时间点是9月份，与此前历次军演的时间相比较为滞后，与俄方原本预期的5月更相隔甚远。9月份南海的热浪已过，中国已经单独赢得了南海仲裁等问题的胜利，南海问题是中国的内务和家事，即使棘手难办，中国也断不必依赖于外援。按照此前中俄军演的轮转惯例，南海舰队的确到了参与演习的时候，而中国想要的也只是一次典型的“例行”军演。

可以预期，到9月时南海问题将会继续大幅降温，此时进行的中俄军演避免了给人以拉帮结派军事震慑的印象，也弱化了俄罗斯在南海问题上的角色。从中方角度，俄罗斯过度插手南海并非好事，选择一个相对低调的时间进行军演，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较易接受的选择。

第三，将过去几年里“海上联合”的地点相互连接，将得到一个大致上的半弧，而其范围与美军所强调的第一岛链高度重合。2013年7月“海上联合-2013”的演习地点在日本海。中俄“海上联合-2014”军事演习的地点在在上海附近的东海海空域。2015年中俄“海上联合-2015”联合军演的第二阶段则在彼得大帝湾海域、克列尔卡角沿岸地区和日本海海空域举行。

在美韩部署“萨德”系统已成定局的情况下，中俄彰显的合作姿态是对美国的对冲，也是重构亚太地区军事平衡的一种手段。在军事部署和装备等问题上，俄罗斯仍是长期采用苏制武器的中国的主要臂助，而从地理上来看，俄罗斯海军要参与南海海域军演，势必横穿第一岛链，这也将在事实上构成一种对美韩日同盟的微妙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