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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芙时间:我连续两周没看一眼手机

我积攒下一些钱,加上偶得一小笔经费,开拔一场计划已久的旅程。

我抵达班芙,它早已声名远扬。

功课做过二年多,拜读多种贴子,不同个体经验了然于胸甚至烂熟,感谢先行者。

停坐路易斯湖,那一刻,传说中的,画面中的,那一片冰河融雪,翡翠湖水,对峙峰尖,云岭中城堡酒店,画面不够真实!我心中对它刻薄:基本满意,合格。毕竟,我想象过无数次的,或者说这几年里我所积累的,震撼,的的确确没有发生。

坐在湖边长条木椅,四周空旷高远,人影稀疏,天空有些阴暗,微微寒意阵阵侵袭肢体,湖水静止不动。我坐定半小时想要离开,突然,远处湖心升腾一股轻雾,接着一阵巨响,窜出一支超体积蓝黑色妖物,它裹携着隆隆水声,拖一条横贯水面的粗壮巨尾,尾巴飞快肆意,扫荡岸上树木和岩石,它吼吼低嚎,步步逼近我,突然跃起身体悍在湖空,纵身俯冲潜进湖心,湖底顿时传来颤栗鸣响,突然露出湖面,水柱从它恐怖的脑袋瀑布般流下,转身,它向我掀动一双魔鬼般的窟窿眼,我,吓坏了。

我喜欢这面目狰狞的家伙,和它美丽异常的出现。

这完全是一个超验主义的臆造,你一定猜得到。

我为什么在湖边有这种不成逻辑的臆 想呢?

湖边的行者

小径两旁有无数洞口,出没其中的小动物直立张望,警报口哨儿此起彼伏。通常,我盯着脚印,走上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达终点。我配带bear spray,早晨从B&B离开房东叮嘱必须带上它,她说trail中遇到熊,是旅行者最不堪的事。

我计划走lake o'hara。幸运抢到它的门票。这是一个限季开放必需提前半年抢订的天然湖,鲜少有人能进入,开放季每天定时仅有二车40人。早晨6点我直奔指定出发地点,人们早早排队等候在此。虽是初夏,寒气逼人,我坐在一个大块头身后。车中人满,静悄悄的,背大 行馕,全装备。计划去这个湖区的人,一般说来至少都会居住一周左右。湖区荒芜人烟,完全是原始野生形态。为保持它的独有和天然,管理上只对人数严格控制,很少对湖区状貌维护修擅,但正是这股野性,来这里探险的人甚至有时要等上几年。

我随大块头下车,他靠角落抽烟,我扫他一眼。着短裤,瘦长腿,提登山杖,背包超大,紧闭嘴角,神色凝重,无语,一张非典型北欧人脸。

车中20人只有我一个东方面孔,我着装中性混乱性别不明,没人注意到我。最担心的还是迷路,所以想跟定他。

气温很低,20人下车后急速闪进密林。太阳刚刚射进林中时,我已在不由分说的途中。远近看不到人影,大脑越走越空,每每停下时感觉整个自然只有我一个人。拄着登山手杖探路,各类地貌植被不断闪现,基本上全是野山野岭。探身那片庞然大体积湖面,它,不规则,没边界,蛮荒,原始,绝望,与地平线汇聚,美不胜收。

行走,一直行走。

在陡峭硕大的砺石丛林, 我辨认前方究竟在哪里,爬行二个半小时艰难走出来后,又转进潮湿的密林,担心脚印失踪。光线忽隐忽现,身旁雪山不停歇雪崩,隆隆的声音刚划过,粉碎雪末瀑布似奔流下来,冰屑和雪水顺势积成雪堆,几分钟后,冻成一坨。每隔几分钟,小雨,每隔几分钟,飞雪,阴晴变换,气象万千。雪埋没小径,迷路最吓人,小径勉强够一个人行走,时时花时间猜测脚印是动物还是人类,只有脚印才是眼下最珍贵的人类信息。

恐惧一寸一寸包围着我。

与大块头拚命保持在能看得到的距离,我时时在瞄准他,我 不清楚他是否注意到我的存在, 在湖边一片无垠开阔地,他慢慢地脱光衣服,登上一块岩石,纵身跳了下去。

一个人的班芙

他想挑战自己,或许是一场准备多年的仪式,或许是对自然的投入,总之,他就是那么深情的一跃。

我碰到John时正迷失在lake o'hara荒原中,惊慌无措时看到一双眼晴正友好打量我。他是我几天前在小镇里认识的一位法国人。

他是医生,他说太太属于涂有粉色指甲有洁癖的那一种女人。他出来有一个多月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长时间一个人旅行,他说:“因为习惯”。

“因为习惯”。这是不是具普遍意义的标准解释?我不是很清楚。

在Field问过住宿的女主人,她从蒙城搬到小镇时,整个小镇不到10几户人家。我问原因,她说:“喜欢一个人住”。

John一路沉默不语,他在湖区已超过一周。我们一起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来到一座瞭望台,登上高高的瞭望台,大块头正晃动长腿在一块突起的大岩石上张望。

John要停留此处直到太阳落山。他说,来瞭望台三次,他在等一条完美的光线。John业余是摄影师。

自然里的圣徒

走湖,班芙旅人的风格标配。

走湖人的形态,与大自然的形态如出一辙。

绿色中行走的走湖人,他是自然的圣徒。

假如你曾来过班芙,你一定知道,早上九点有怎样清澈的阳光,风踩着滑板追随着呼啸的车。辽阔的冰原大道,戴着头盔的自行车手们追着风,风光物语如同透明的玻璃糖纸,哗哗抖动。

这不是明信片,也不我坐在湖边的臆想。

人类的惯常思维或幻觉,遭遇自然的强大,遭遇压倒性的大美,会产生什么呢?

后来,我明白一个人跳出庸常其实是有一定难度的。

人生本也是场孤独的旅行,走,就是丢失与寻找,灵魂丢失时就会一个人孤独去寻找,找到灵魂就能好好上路。

在班芙的时间,我走遍了几乎叫得出名字的大湖小湖,我住过西部精髓的Field小镇,我住过旅行人向往的Jasper田园农舍,我创造出人生许多的第一次:

连续二周没看一眼手机没接一次电话,

连续二周没认真洗过一次脸,连续二周没读过一页书,

连续一周和一个不太熟悉的同性睡在一张床上。

我创造第一次睡在车里,后半夜挪到后备箱与杂物一块继续睡到天亮。

我创造第一次一个人睡在野外长椅上。因为没找到合适住宿,我在班芙小镇游荡到深夜,最后躺在bow lake旁。临睡前我仔细掖好衣角和毛毯,以防恶梦进入,中途被冻醒,思维焕散,游离出世,星星倒挂 ,体积硕大,惊心动魄,我是自然,自然是我。

傍晚,我跌跌撞撞找到出发点,上了班车,加上司机,共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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