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雪娟曝丑闻：泳池中的水不太干净

2001年中国九运会，女子100米蛙泳冠军罗雪娟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泳池中的水不太干净，但我是干净地站起来的！我总有个疑问，为什么有那么多选手在全运会上表现如此出色。如果那些运动员真的有那么好的成绩，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奥运会上出成绩呢？国家利益总是大于省的利益吧。”本文摘自2016年8月12日微信公众号“时拾史事”，作者天下无臣，原题为《新中国旧故事：体育比赛里的兴奋剂》。

竞技体育争输赢，赢得名来赢得利。但无论怎么争，有一个公认的原则，就是要干干净净地争。可惜，由于胜利总伴随着名利，结果就有人通过阳光下的手段来赢得胜利。这些手段，有的是个人行为，有的是组织行为。这些手段中，最出名最大众化的就是使用兴奋剂。

在20世纪80年代，亚洲泳坛的霸主是日本人。作为刚刚改革开放的中国，对民族尊严看得很重，尤其是在日本人面前。所以，中国体委希望在游泳方面把日本人的霸主地位给拉下来，扬我国威。1986年1月，中国泳协聘请了民主德国人克劳斯·鲁道夫担任主教练，当时的民主德国可是拿奥运金牌的大国，当然，民主德国也是系统使用兴奋剂的大国。而克劳斯·鲁道夫曾任民主德国国家游泳队教练，显然是分量很重的金牌教练。要知道，我们中国人很多，可以大面积选拔有天赋的体育人才；我们中国人刻苦，可以争分夺秒地埋头训练。但是，我们当时缺体育科学，所以非常需要一名世界级教练来指导我们科学训练。于是，克劳斯·鲁道夫带来了先进的训练体系的同时也带来了当时民主德国体育界最强悍的“科学”--兴奋剂。克劳斯·鲁道夫的训练效果是明显的，在1986年9月的汉城亚运会上，上一届只有3块金牌的中国游泳队获得了10块金牌，超越日本游泳队，成为亚洲泳坛新霸主。其实，这届亚运会上中国游泳队有11人被查出服用兴奋剂。只带队八个月的克劳斯·鲁道夫在亚运会上表示： “我不作预测，但我敢肯定中国队此次大赛成绩会比历次都好。”果然不出他之所料！

对于游泳队这样得来的成绩，体育管理者的态度是什么呢？当时任体委主任的伍绍祖回忆在1989年体委开会讨论兴奋剂时，有人明确提出，对兴奋剂的方针是“有用、无害、查不出”。什么意思？就是“假如对提高运动成绩有利，假如对运动员身体无害，假如在国际上不被查出来，使用它是可以的”。但医生告诉我们，任何药物都有副作用，任何药物一旦进入体内都会被查出来。也就是说，那三个“假如”中，只有第一个“假如”是可靠的。不过，“查出来是兴奋剂，查不出来是高科技”，所以，大胆吃去吧。

冲出亚洲的中国游泳队冲向了世界，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中国游泳队的“五朵金花”（庄泳、钱红、林莉、杨文意、王晓红）获得四金五银，震动世界泳坛。1993年，钱红、庄泳、杨文意和王晓红退役。1994年9月罗马世界游泳锦标赛，中国以16枚金牌第一次超越美国，获得金牌第一。中国游泳的巅峰时期要到来啦！在10月举行的广岛亚运会上，中国游泳队获得23块金牌，日本游泳队只获得7块金牌。理所当然？不，日本泳协向国际泳联提供了中国运动员房间的窃听音频和垃圾筒录像带，要求对中国队进行飞行药检。国际泳联破例进行飞行抽查，结果中国游泳队有7人被查出服用违禁药物合成类固醇，这7人中有4名刚在罗马世锦赛上夺金。最后，中国队被剥夺12枚亚运游泳金牌。体育管理者改怎么反省？他们说：“这是属于个别运动员的个别行为。”

于是，兴奋剂继续在游泳队里肆虐。1996 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中国游泳队获得一块金牌。1998年1月珀斯世界游泳锦标赛，中国运动员原媛携带了13瓶生长激素在悉尼机场被发现。13瓶是个什么概念？够全队吃的了。比赛期间，四名中国运动员药检呈阳性，被取消比赛资格。1999年，中国游泳队总教练周明被终身禁赛。这次事件可把中国体育管理者整怕了，开始进行严格的兴奋剂检查。对所有可能参加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运动员进行了药检，还特别对所有耐力项目的运动员进行了血检。体育总局局长袁伟民在《袁伟民与体坛风云》中写到：“在距离悉尼奥运会开幕不到一个月的飞行检查（赛外突击检查）中，人们熟知的某省女子中长跑队获得奥运会参赛权的7名队员中，2人尿检呈阳性（其中1名血检也超标）、4人血检超标，7人中有6人被证实使用了兴奋剂或者有强烈的使用兴奋剂嫌疑。”体育总局决定所有血检超标的运动员都不得参加悉尼奥运会。袁伟民表示，当时一位“国务院领导人”收到某省一位负责人的一封信，要求对该省运动员再作一次血检，以便让该省女子中长跑运动员重新获得参加奥运会的机会。袁伟民说：“国际上规定，运动员不能拒绝事先未知晓的飞行检查，如拒绝，则作为阳性处理。现在我经过突然检查，查出你有问题了，然后又高抬贵手同意再重新检查一次，这不就是放过你了吗？这完全是一个涉及到真反兴奋剂还是假反兴奋剂的原则问题，我不同意。……大不了从悉尼回来后我不干这个局长了。”2000年悉尼奥运会，声称靠“中华鳖精”训练出来的“东方神鹿”没有出现在奥运会赛场上；中国游泳队来了，但没有获得一块奖牌。

2001年中国九运会，女子100米蛙泳冠军罗雪娟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泳池中的水不太干净，但我是干净地站起来的！我总有个疑问，为什么有那么多选手在全运会上表现如此出色。如果那些运动员真的有那么好的成绩，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奥运会上出成绩呢？国家利益总是大于省的利益吧。”2008年北京奥运会，200米蝶泳冠军刘子歌表示：“我的冠军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