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谢幕：将“好人”总统当到底

曾经以数场鼓舞人心的演讲赢得竞选的奥巴马总统，最后以一场精彩的联大演讲，告别了联大舞台。奥巴马依然延续了自己“好人”总统的风格，以及一位负责任国际公民的形象。在阐述全球各地的忧与乐的同时，他展现了“心系天下”的胸怀。

在20日的演讲中，奥巴马强调了一个主题，即“全球融合”或“全球一体化”。他提到全球金融福利应该惠及绝大多数人，而非少数富人，努力打造包容和负责任的治理模式；他承认美国金钱政治等民主弊病，强调今后美国要做好自由公民社会的榜样；他还号召国际同事们反对种族主义和（宗教）原教旨主义，拒绝孤立主义、民粹主义、独裁主义和孤立主义，强化国际间的合作。

奥巴马是一名合格的总统、优秀的政治家 。但是，如果从国家领导人和全球领导人的角度判断，奥巴马则很失败。他本人并无捍卫美国霸权和国际秩序的雄才大略。国内外更多给他贴的标签反而是懦弱。

当然，这种懦弱的标签是美国国内外一些政客或评论人士硬生生帖给奥巴马的。

在奥巴马的国际观中，美国面临的外部威胁的源头并非意识形态的差异（奥巴马本人思维认识跨越了意识形态歧视的门槛），而是不同地区、宗教派系或政体在物质层面的主观追求，比如伊朗核和朝鲜核问题、以及国际社会热议的全球治理方面的问题。所以，他反对通过军事手段来解决这些难题，而是同当事方或相关利益攸关方展开合作，以外交的方式予以化解。

奥巴马最后一次联大演讲凸显了自己负责任的“全球公民”的形象（图源：Getty/VCG）

比如，同中俄及伊朗等合作，促成全面伊朗核协议；同塔利班谈判、鼓励中国参与阿富汗重建；叙利亚问题由武力威胁转向外交解决，都体现了奥巴马这种思维，即“自由国际主义”思维。就叙利亚问题，奥巴马说：“在叙利亚这样无法取得终极军事胜利的地方，我们必须付诸艰难的外交努力，以此阻止暴力，为那些需要帮助人的提供支援，从而看到那些和我们不同的人也值得获得尊严与尊重”。这是奥巴马对任内无法解决的叙利亚问题的最终定论。

当然，奥巴马在演讲中也强调了国际法和国际规范的重要性，这尤其表现在他对中国南海行为和俄罗斯东欧行为的批评。他说：“如果俄罗斯继续干涉邻邦内部事务，或许能够受到国内欢迎，滋生一段时间的民族主义狂热，但就长期而言，这种行为将矮化俄罗斯并使得其边境不太安宁。在南海，依照法律和平解决争端会比将部分岩石和岛礁军事化更能带来稳定”。

奥巴马这种强调国际法或国际规范的作法，今后如果被继续纳入美国外交政策优先层级，只会为地区局势带来更多危害性。对于中俄来说，美国过度依赖国际法或规范的作法，和其宣扬民主与人权等价值观的作法并无二致，都是美国将自身标准强行施加于别人。虽然奥巴马在演讲中说，无意将美国体制强行施加于别国，但他明确表示，在独裁主义和自由主义之间竞争愈加激烈的形势下，自己不保持中立，一定要支持自由主义，支持司法、人权和法治。

和小布什通过实行单边主义发动两场战争的直观感受相比，奥巴马这种强调规则的倾向更容易促使中俄加大对国际秩序的重塑和话语权的争夺，这反而会增加同美国发生冲突的可能性。而且，事实证明也是如此。现在，在美国人看来，中国、俄罗斯和中东已经是危险地区或国家的代名词。

这位积极承认美国错误和弊病，讲究规则、维护秩序的“好人”总统，在现实中总是赶不上地区及国际形势的风云突变。虽然他的初衷是好的，思维也有所改变，但总是免不了出现脱节和误判。这次联大演讲中，奥巴马对中俄等国的每一句批评都和自己任内外交上的挫折与失败息息相关。他传达这种无奈，也是出于对美国自身地位变化的一种认识，强调美国已经无法独自解决一些全球挑战。他任内也曾明确表示，美国不该当世界警察。

另外，这场联大告别演说也很好地呼应了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Hillary Clinton）团队。希拉里竞选主题是“Stronger Together”（团结才能更强大），而奥巴马这次联大也强调了一个意思：世界要团结，加速合作与融合，拒绝分化和冲突。而他暗批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Donald Trump）的移民政策也凸显了这一点。

总之，奥巴马在联大平台传达的信息是：通过全球合作与融合，应对和解决全球挑战，与此同时保持美国的在全球的领导力。换句话说，只有民主党持续执政，这种国际多边主义、自由主义理念才会得到延续；只有民主党持续执政，过去4年、8年取得的“进步”才会有更大的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