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预香港理所当然？陆港须不忘初心

中联办法律部长王振民日前在“一国两制”演讲会上，回应新一届香港立法会选举，接连有候选人称中联办以配票及劝退手法介入时指，若中央不关心香港选举“反而是不正常”。

对此，全国港澳研究会成员宋小庄27日在香港《大公报》撰文附和，直言港人以为选举属自治范围的事务是“不正确”，因《基本法》有“默示性规定”要求支持特首的立法会议员不应少于一半，以免有不符合香港特区整体利益的法案，更澄清中联办不是“中央政府部门”，而是“中央驻港机构”，《基本法》只限制“中央政府部门”对香港特区行使权力，并没禁止“中央国家机构”对特区行使权力，反驳香港主流将中联办当成“中央政府部门”的看法。

“语言伪术”有损两制

的确，《基本法》第22条列明中央人民政府所属各部门、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均不得干预香港特区根据《基本法》自行管理的事务，或许并没提及“中央国家机构”不得干预或介入香港自行管理的事务。不过，以正常思维都会明白，在“一国两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大方针下，北京在港事务上必须明确底线，该出手时出手，不该出手的只能交给港人处理，否则“港人治港，高度自治”只会名存实亡，当中关键就是拥有更大话语权的中央政府能否全面、准备地贯彻实行“一国两制”。况且，按照宋小庄的说法，试问“中央政府部门”与“中央国家机构”应如何区分？是否中联办若是“中央国家机构”则可光明正大地由联络办事处变成管治机构，干预和介入香港选举工作呢？若然没有清晰定义，未免予人玩弄“语言伪术”之感，加上其官方色彩的背景，令不少港人以为其诠释中央立场和看法，动摇港人对北京政府和“一国两制”的支持。

虽然宋小庄此番说法未必代表北京政府，但不能否认，其说法多少或能反映出现时内地官方对港的一些思维。事实是，随著近年陆港关系方方面面变得紧张，内地学者和官员对香港事务指指点点可谓屡见不鲜，从早前的“超然论”，到“去殖民化”论，再到“两制隔离成为香港发展障碍”论等，不少都引起香港社会轩然大波，认为北京对港政策愈来愈紧，惹来中央漠视“两制”的批评，阻碍央港关系的正常发展。宋小庄所谓指《基本法》有“默示性规定”，难免会叫人追问到底是那一条“默示性规定”呢？法律的重要性在于公开和透明，不能任意扭曲和诠释，否则就是黑箱，对视法治为核心评价的香港势必造成极大的冲击。

事实上，这届香港立法会选举爆出如此多的政治暴力丑闻，并非单单是选举舞弊的范畴。例如自由党周永勤声称有“中央驻港部门”和“北京人士”威迫利诱，要他弃选，并且恐吓伤害其亲友的性命，如果此说属实，可以肯定他的遭遇是无法无天的恶霸行为，严重挑战香港赖以生存的“两制”基础，无论是港府和北京政府同受伤害。现时内地在乡镇和人大代表选举都严打选举操控下，作为法治社会的香港却出现如斯严重的坏法之举，势必严重动摇“一国两制”的根本，港府和中央政府绝不能等闲视之，甚或解读为一种“关心”香港的表现。说到底，香港回归19年，人心却与内地渐走渐远，甚或令“港独”坐大，能说与中央驻港部门，抑或是“中央国家机构”被指不尊重“港人治港”政策无关吗？

“杂音”令港人无所适从

这次王振民和宋小庄的说法再度折射出一个深层次的陆港问题，就要当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屡屡表示“一国两制”要全面准确，与及中央对港政策最权威的张德江多番强调中央与港人要“不忘初心”、“保持耐心”时，内地总是同时或不时会有在任或前任的官员及学者，或明或暗发表与中央台面政策颇为不协调的“杂音”。这是否表示中央对港“说一套做一套”吗？对此，北京必须清晰向港人解释，并且对中联办被指介入香港选举所引来“西环治港”的诟病切实回应。因为这些“杂音”的客观效果，只会令港人对中央的香港政策无所适从，加深港人对中央政府的猜疑和负面印象，成为陆港关系健康发展的绊脚石。

曾几何时，香港人都对回归祖国而感到骄傲，亦曾深信“一国两制”是最有利于香港。但近年陆港两地出现回归以来前所未有的撕裂，甚或出现只要“两制”，不要“一国”的怪状，其源盖出于“一国两制”走样变形，如何在坚持一国原则下，尊重两制的差异，实在要视乎拥有更大诠释权的中央政府能否全面和准确地实行。毕竟“一国”与“两制”实力悬殊，特别是对内地官员和学者而言，别只要求香港“守法”，而自己就可以“凭感觉”释法，这样不但破坏“两制”，更会令陆港关系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