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首富低调出狱 中国政商关系魔咒难解

从首富到首骗，传奇人物牟其中一直是中国大陆商界中无法绕过的话题。北京时间，2016年9月27日早上6时15分，这位商界传奇人物出狱了。

陆媒对于牟其中出狱的消息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仅有一家媒体到监狱门口发布了现场消息，若干陆媒网站做了转发。坊间认为，这个曾经位曾经是1994年《福布斯》杂志“全球富豪龙虎榜”位居中国内地富豪第4位的商界人物出狱，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

分析指，自中共实行“改革开放路线”后，“大企业死于政商关系”一直是中国大陆商界若隐若现的魔咒，牟其中是一个较为典型的案例。

2015年，中国著名地产企业家冯仑在中共官方通讯社下属的《财经国家周刊》杂志发布文章中称，我们要缅怀那些三十年来为民营事业的发展牺牲的朋友。民营企业有很多“两院院士”，一进法院、二进医院。我们时常想起他们为什么会牺牲，除了他们自己不注意身体，更多的是因为其他的社会原因、制度原因、体制原因。

冯仑没有挑明的“社会原因、制度原因、体制原因”，实际上指的就是中国大陆错综复杂的政商关系。

这位号称是中国地产界思想家的冯仑，1990年代曾经在牟其中的南德集团工作过，“是牟其中当年的小弟之一”，另一位较为知名的“小弟”是中国大陆地产界著名企业家潘石屹。

冯仑事后点评1990年代的中国商界时称，当时民营企业的制度上有很多“口袋罪”，像抽逃资本、非法经营、集资等等，所以三十年来民营企业的死亡最多的就是这种制度冲突造成的。

在牟其中出狱当天，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曹建海在社交媒体评论说，“我认为他（牟其中）是一位有远见的思想家、企业家、商业奇人，可惜因为法律的滞后，度过了16年的漫长牢狱生涯。”

有评论称，牟其中当年的“信用证诈骗罪”与当下中国大陆红极一时的“众筹”并无太大区别。

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入狱前，还是出狱后，“思想家”一直是伴随牟其中的外界评价。分析称，在上个世纪的中国，一个商人在中国以思想家自居，有着复杂的政商关系，有着巨大数字的资产拥有“首富”的名号，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事实上，进入新世纪后，一些在中国大陆赫赫有名的商人倒在“政商关系”方面处理不当的仍然是“前仆后继”。

徐明，大连实德集团、实德俱乐部原董事长。2005年，徐明在“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上排名第八。2012年3月15日，徐明因“涉嫌经济案件”被相关部门控制，后获刑入狱。2015年12月4日，徐明因病在狱中去世，终年44岁。

徐明究竟因何致死？美国媒体当时评论，“徐明的死也再次暴露出商人在中国政商圈子中的微妙处境。这位44岁的大连富商因在薄熙来案作证而广为外界所知。他到底死因为何，坊间议论纷纷。”

另一个著名的故事是关于四川商人刘汉的。

刘汉，四川广汉人，商人，曾连续三届当选四川政协委员、常务委员。曾任汉龙集团董事局主席，其资产高达人民币数百亿元，曾被《福布斯》称为“潜在水底的真正富豪”。

中国媒体披露刘汉在2001年遇到“贵人”。“一个电话将他从查处名单上撤除。”在得到这位“贵人”的帮助之后，刘汉迅速把产业扩张到矿业、房地产和建筑等多个领域，成为包括美国和澳大利亚在内的境内外5家上市公司和30多家全资及控股企业的老板。

据称，这位贵人指的是周永康，周曾于1999年至2002年担任中共四川省委书记。2015年2月9日，刘汉因数罪并罚被执行死刑。同年6月11日，周永康被判处为无期徒刑。

1945年，美国学者费正清发现一个让他备感困惑的问题。他在书中写道：一个西方人对于全部中国历史所要问的最迫切的问题之一是，中国商人阶级为什么不能摆脱对官场的依赖，而建立一支工业的或经营企业的独立力量？经过一番研究后他给出了一个解释，“中国的传统不是制造一个更好的捕鼠机，而是从官方取得捕鼠的特权。”

2015年，《胡润全球华人富豪榜》发布，中国大陆商人王健林首次超越李嘉诚成为全球华人首富。同年，王健林在接受陆媒采访时说，中国的政商关系这门学问应该比博士后还高，可惜高校没有交这门课。

此前，王健林总结的处理政商关系的秘诀是“亲近政府、远离政治”。有评论称，王健林主张的回避政治的商业智慧备受推崇，其实，“远离政治”说到底是对政治的恐惧与警惕，是一种尽量独善其身、惹不起的麻醉与自我隔离。说到底，仍然没有解除中国大陆政商关系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