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尔特高规格访华 中国谨慎三大原因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18日开始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这是他就任三个多月以来，首次访问东盟以外的国家。据媒体透露，杜特尔特原本计划先访问日本，在中国驻菲律宾大使赵鉴华强烈要求之后，他选择先出访北京后访问东京，并将访华规格从最初的官方访问上升为国事访问，访问日程也从最初的两天延长至四天。菲律宾媒体消息透露，杜特尔特此访将带领超过400人的商业贸易团，可见菲律宾很期待与中国签署经贸等大单。

菲律宾外交部在14日透露称，杜特尔特将在20日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行会晤，之后，两人将见证多项备忘录与合作协议的签署。不过，中国外交部在杜特尔特访华前一天（17日）仍表示，双方正就具体安排、成果文件等密切沟通。菲律宾前总统阿基诺2011年8月访华前，中国外交部当时很确切地表示，双方将签署一系列旨在促进两国经贸、文化、传媒等领域合作的协议。为何现在中国这么谨慎表态？在分析人士看来，这主要有三大原因。

中国吸取了阿基诺当年访华的教训

2011年阿基诺初次访华时，中国期待很高，希望阿基诺能控制中菲在南海的争端并为局势降温。在访问五天的时间里，中国与阿基诺签订了70亿美元的大单，并向菲律宾提供了2000万人民币的无偿技术援助。中菲当时发表的联合声明确认了双方将通过谈判和磋商解决有关争端。不过，阿基诺回国当天，就宣布了2012年从美国购买第二艘汉米尔顿级巡逻舰部署在南海对抗中国的消息。阿基诺政府还在南海问题上放弃对话，提出了三不政策——不谈判、不磋商、不合作。2012年4月黄岩岛危机之后，阿基诺政府更是单方面提起南海仲裁，令中菲关系陷入僵局。

阿基诺访华结束后就与中国翻脸，中国需要警惕菲律宾的反复无常（图源：Reuters/VCG）

阿基诺时期中菲关系的经验与教训尚在眼前，中国不可能对杜特尔特放心，毕竟杜特尔特本身表态也是前后矛盾、反复无常。上任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杜特尔特都强调与中国双边对话的基础是南海仲裁案。如今，在访华前，他又表示不会就南海仲裁案大做文章，也不会强行与中国交涉。杜特尔特在访华前不提南海仲裁案很可能是一种权宜之计，毕竟，他从未松口要放弃这一王牌。接下来，杜特尔特还将访问日本，在过去的三个多月里，日本在南海问题上频频挑事，杜特尔特访华结束后会不会变脸也不得而知。

杜特尔特不提南海仲裁案是菲律宾的暂时让步，此前，中国在南海问题上已经做出了接受临时性安排的承诺，杜特尔特有理由去试探中国到底接受何种妥协。如果北京执意不做出令菲律宾满意的妥协，外界很容易认为是中国没有诚意改善与菲律宾的关系。这就将中菲关系下一步发展的机会放在了中国手中，中国看则主动，实则被动，一旦中国不能满足菲律宾的要求或者条件，杜特尔特很可能会对中国反戈一击。阿基诺当年翻脸一幕很可能再次上演，有过这样一次前车之鉴，北京必须要小心翼翼。

杜特尔特在中美之间要价

杜特尔特今天在外交上非常鲜明的一点就是示好中国疏远美国，而这背后更多的是一种平衡策略。杜特尔特曾多次批评美国，甚至对美国总统奥巴马爆粗口，令两国外交关系陡然紧张。此外，他还宣布美菲将不再在南海巡航、结束联合军演。但是，这些外交和军事层面的表态和动作并未触及美菲关系的根本，杜特尔特在11日就曾强调自己不会打算取消或者废除军事同盟。

杜特尔特频频向中国示好的时候，更多的是希望中国加大对菲律宾的经济援助，他此前曾多次表态希望中国为菲律宾修建铁路，中国有钱、美国没钱。杜特尔特此番访华带领大规模访华代表团也表明，他更关注与中国的经贸联系。在南海问题上，他并未向中国做出实质性的让步，暂时不谈南海仲裁案不代表杜特尔特就此会罢休。杜特尔特对中美不同的姿态是不是在试探中国又向美国加码？是不是在中美竞争中渔利？中国必须关注杜特尔特如何处理美菲关系，才能决定下一步的对策。

中国要给周边国家“立规矩”

杜特尔特此次访华希望获得中国在铁路、电网等基础设施方面的数百亿美元投资，还希望中国特赦目前在境内非法工作的约23万名菲佣，甚至可能会涉及几个敏感行业，杜特尔特此前就明确表示要从中国和俄罗斯进口武器。从菲律宾方面来看，杜特尔特向中国的要价很高，从中国现阶段的投资和工业输出能力来看，中国的确能够满足菲律宾的要求。

中国外长王毅曾表示：“大国不能欺凌小国，小国也不能以小欺大。”中菲关系在过去几年里经历不小的波折，很大程度上在于菲律宾拒绝与中国合作的态度。杜特尔特上台以来对中国的种种示好的确为中菲关系改善提供了机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中国就要立即予以迎合。

在处理与周边国家的关系时，中国总是摆出“只要愿意合作，万事都可谈话解决”的姿态，杜特尔特今天的访华就是这样一种情况。但这样的外交思路让中国承担了一定的风险，不少国家开始打中国外交的“擦边球”来获取利益的最大化。菲律宾因为南海问题与中国对抗，如今，杜特尔特展现出了改善中菲关系的意愿，外界都在关注中国会做出何种妥协、如何满足菲律宾的要求。

而中国需要让周边国家懂得自己在外交上的标准，没有外交矛盾的合作容易，对抗之后重新进行的合作却需要一步步进行。中国借着吊菲律宾胃口的机会，就是要杜特尔特明白这个道理。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中国对待杜特尔特太过热情，很可能会让其他周边国家认为，与中国越对抗，越有利可图。相反，如果中国太冷淡，很可能会打击菲律宾的积极性，让其他想要与中国合作的国家望而却步，这其中的尺度必须要拿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