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未定 杜特尔特试探性访华并非冒险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18日晚已经抵达北京，开始对中国为期4天的访问，中国派出了外长王毅接机。通常，一国领导人访华都是由分管该地区事务的中国副外长接机，王毅上次接机的是美国总统奥巴马，如此看来，中国对杜特尔特此访高度重视。王毅当天也乐观表态称，这是一次历史性访问，将成为中菲关系的新起点，中方已经做好准备，愿向菲律宾人民展开友谊之臂，伸出合作之手。

杜特尔特此次访华同样抱有高期待，随行的超过400人的商业代表团就可见其与中国合作的决心。不过，中国似乎表态谨慎，中国外交部从12日至19日的记者会上，谈到杜特尔特访华期间两者之间的合作，一直在表示双方正在密切沟通。中国外交部在19日才正式公布杜特尔特访华安排。中国商务部18日的记者会同样也表示中方正在与菲政府主管部门积极准备此访经贸合作的相关内容。从中方的表态来看，在诸事未定的情况下，杜特尔特就踏上了访华之路，难道杜特尔特不担忧自己的期待落空吗？

其实，中菲为促成杜特尔特的访问并非一帆风顺。在菲律宾总统选举结束后，中国驻菲大使赵鉴华在与杜特尔特会面时，就曾邀请他访华并出席9月在广西南宁举行的中国-东盟对话关系25周年纪念峰会，杜特尔特本人也表达了一定的倾向。但从结果来看，杜特尔特原本的9月访华计划并未成形。杜特尔特8月11日与日本外相岸田文雄会谈中表示，希望日本是他出访的第一个东南亚以外的国家。据媒体透露，赵鉴华强烈要求后，杜特尔特才选择先出访北京后访问东京。

杜特尔特在南海问题上的让步态度是其能够访华的前提门槛。一开始一杜特尔特对话的条件是基于南海仲裁案结果。在南海仲裁案结果公布后的一个多月里，从杜特尔特到菲律宾外长亚赛，一直都在强调让中国接受南海仲裁案结果。在7月的蒙古亚欧峰会场外，中国外长王毅提议举行排除或者无视南海仲裁的双边会谈遭到亚赛的拒绝。但是，菲律宾政府之后又转变了态度，在9月的老挝东盟会议前，杜特尔特做出承诺不会在会议上谈南海仲裁案，这也一定程度上促成他与中国总理李克强简短的首次会晤。10月10日，杜特尔特在菲律宾西北部的巴西兰岛（Basilan）视察时表示，访华期间不会拿南海仲裁案大做文章，将暂时搁置黄岩岛主权争议，只向北京高层提出渔权议题。

中国也做出了相应的铺路和让步。在杜特尔特当选总统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两次发电文祝贺。中国驻菲律宾大使也提议帮助菲律宾修建铁路。赵鉴华还透露，在杜特尔特访华期间，中国将解除对菲律宾实施两年之久的旅游警示。同时，中国还放松对菲律宾进口水果的限制，允许菲律宾向中国出口香蕉和菠萝。在允许菲律宾渔民重返黄岩岛海域的问题上，中国也已经同意合作。在美欧国家对菲律宾禁毒运动抨击之际，中国则表示支持，并帮助菲律宾修建禁毒中心。

商品出口是菲律宾经济的主要支柱，因此外部环境对其经济发展有着重大的影响。从菲律宾与各国的双边贸易情况来看，日本、中国和美国是其三大贸易伙伴。虽然美国多年来一直向菲律宾提供军事和经济援助，但是，杜特尔特仍然认为美国的帮助甚少。9月26日，他表示： “中国有钱，美国是没有钱的。”7月，他明确表示，与中国的经济合作可以帮助菲律宾的南部群岛致富。杜特尔特在访华结束后还要访问日本，目的同样是为了改善外部的投资和贸易环境。

杜特尔特是希望搭上中国经济发展的“快车”的。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版完成以及东盟经济共同体年底前完成，菲律宾与中国关系改善将令两国贸易进一步提升。中国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简称“亚投行”）和400亿美元丝路基金的成立以及一带一路的推进，中国可以在基础设施建设。工业产能合作、农业等领域援助菲律宾。目前，中菲关系处于一个敏感的关键时期，杜特尔特的上台本身就让中国国内多了一些期待，中国在南海问题上做出了接受临时性安排的承诺、愿意与菲律宾推动关系健康发展的时候，杜特尔特做出今天的选择也就不难理解了。

由此看来，菲律宾已经在南海问题上妥协，满足了北京的最核心需求，杜特尔特在诸事未定的情况下冒险访华，赌的是北京急于平息南海局势的诉求，参考的是北京对其他国家的信誉和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