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炮儿 当过兵 收废品为生 勇救少女

浙江嘉兴市东面散落着数个拆迁村落，村里的原住民前几年都陆续搬进了新家。如今，接替原住民栖息于此的是一些外乡人。他们有些人合租一栋即将拆迁的房屋，有些人找几块木板在拆迁后的屋角拼成一间能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就这样开启异乡生活。“老炮儿”张宽军与这群背井离乡人栖息一处，老张在这里居住已有6个年头了。

每次出门，老张非常注意形象，都会镜子前审视几分钟，包括自己抽烟的动作，张宽军租了三间木板拼成的简易房，每月房租300多元。每年只能存下两万元，但老张已是心满意足，他期望年年如此。他说自己最担心的就是收来的材料没处理、所租的房子要拆迁。

白天没生意时，老张会躺在屋外的旧沙发上，打个盹，养个神。这个时间段，这里的外乡人都出去上班、谋生去了。

下午，老张都会到拆迁村南面的马路上买菜，这些临时菜摊、杂货摊大多是外乡人在经营，老张向他们买菜从不还价，烂了的青菜叶也从不剥下，而是过完秤、付完钱后，他才悄悄将烂的菜叶摘下来。在老张眼里，这些人赚钱比他难。

老张来嘉兴已有20多年了，所到之处，结识了不少朋友。在街头经常有熟人叫他，问声好，递上香烟，有一搭没一搭，闲扯两句，这种存在感，让老张非常满足。

老张1982年在东北当兵，如今走南闯北，老张随身都会带上这套军装，偶尔他会身着军装，在拆行区走上几圈，军装上身，精神倍增，回到家中，脱下军装后，老张如同伺候恋人般将军装叠好收藏。老张说，这身军装，随他30多年了，无论都哪里，都会提醒自己曾经是个兵，就得有兵的血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说着说着，老张突然脱下裤子，指着左大腿上一条近一尺长的伤疤道：这是他35岁那年，一次收工回家的路上，见三个小混混欺负一个漂亮少女，他血性上涌，徒手搏斗中，被一混混水果刀划伤，缝了几十针，但他不后悔。深吸一口烟后，老张硬硬地说，再碰到这种事，他还会上前制止。

拆迁区的孩子如果做了顶撞父母的事，被老张知晓后，他都会逮住孩子教育一通：让孩子要深知父母背井离乡、赚钱不易，要好好读书、好好做人来回报父母。这里的孩子对老张又爱又怕。

2016年11月18日，放学后，来自云南昭通的10岁陈举朵找老炮儿借打火机生火做饭，在拆迁区，张宽军深得孩子们喜欢，走南闯北几十年了，老张深知人与人相处都是缘份，要惜缘。也许不了多久，这里就将被高楼替代，栖息这里的异乡人又得寻找下一处拆迁区作为住处。拆迁村这样一个短暂落脚之地，终会有人进驻，有人逃离。

夜幕降临，老张捅开炉子生火烧热水洗澡。此时，周边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异乡人如果有空都会围着老张聊今天发生的趣事、场面生动。

随性的老张烟瘾特别大，用他的话来说，早晨睁开眼，第一件事点根烟，晚上睡前最后一件事，抽根烟。

昏黄的灯光下，红烧排骨香味弥漫开来，老炮儿会烧一手好菜，尽管眼下钱不好赚，但老张的理念是，钱是用来花的，多有多花，少有少花，人活百岁也只有3万多天，在吃喝事上，千万不苦了自己。

隔壁的邻居、辍学在家的13岁少年罗桂平帮助老张买回两瓶啤酒，啤酒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除了抽烟，老张的酒瘾也特别大，每晚，他都要3两白酒，而且要喝上一个小时。最近，老张牙齿不好，骨头上的肉，很难吃干净，但又舍不得浪费，只好借助左手、小心撕扯。

在老张的房间，镜框里的美女楚楚动人。老张说，他年轻时也有过初恋，但框里的女孩与他无关，是在一户人家拆迁房中捎回来的。

门外一盆花开了，暗香扑鼻。这盆花也是老张在别处拆迁工地上弄回来的，刚开始花已枯死，两周后，在老张护理下，生动的活了下来。

每晚睡前，老张都会将今天的收入记到本上。他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凡人老张身上有散发着许多现实生活中的哲理，耐人寻味。

喝着酒，老张接到下家电话，有废品出卖的活儿。看老张左手上的疤痕，就知老张干的也是苦力活。老张的生活，看似平淡，所赚的都是辛苦钱。在每一座城市的角落里，有许多像老张这样、正直有血性的小人物，让我们的城市多姿多彩，如同清洁工、建筑工、菜农......因为有了他们，我们的城市、我们的生活才会变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