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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受张学良牵连蒙冤 被指“红颜祸水”

1931年11月20日,上海《时事新报》发表了国民党元老马君武的《感时近作》两首。马君武的诗不仅事实严重失真,而且犯了比拟不伦的错误。由于他义愤之下的不察,使张学良、胡蝶等蒙受了不白之冤,这是马君武作诗时万万没有料到的。本文摘自《团结报》,作者张学继,原题为《马君武与张学良的一桩公案》。

张学良戎装照(图源:维基百科公有领域)

1931年11月20日,上海《时事新报》发表了国民党元老马君武的《感时近作》两首。第一首是:“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那管东师入沈阳。”第二首是:“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弦管又相催;沈阳已陷休回顾,更抱阿娇舞几回。”按诗中赵四指后来成为张学良夫人的赵一荻,朱五是曾任北洋政府内务部总长朱启钤的女儿湄筠,蝴蝶即电影明星胡蝶。

据马君武自称,此诗是仿李义山《北齐》体而作,原诗是这样的:“一笑相看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人晋阳。”“巧笑知堪敌万机,倾城最在着戎衣;晋阳已陷休回顾,更请君王猎一围。”诗中小怜即北齐皇后婢女,貌美,喜着戎衣,为皇帝高纬所宠爱,被封为淑妃,与之坐则同席,骑则并马,两人常到祈莲池打猎。时北周军入侵,迫近晋州,丞相隐匿军情不报,致晋阳失陷。高纬欲率军南下,小怜于此时恃宠撒娇,坚持再猎一围,致误反攻时机。后来,高纬反攻晋阳,城内北周军已渐感不支,城垣崩毁,高纬却忽然下令停攻。他的用意是想炫耀武力,要让小怜看看他大军破城景象,而小怜此时正在梳妆,良久未竟。北周军遂利用这段时间,抢修城防,等小怜妆成后,双方会战。高纬带小怜并马在高地观战。北齐军右翼稍后移,小怜误以为败退,遂在马上惊呼:我军败了!他俩急忙撤离战场,以致军心动摇,北齐军一败而不可收拾,终于灭亡。从上述情况可知,马君武的感时诗是借高纬的故事讽喻张学良将军,说他不重江山重美人,在“九·一八”事变之夜犹与胡蝶翩翩起舞,结果把东北给断送了。

马君武的诗作发表后,南京政府乘机煽风点火,授意各报广泛登载,这两首诗因而得以传诵一时。这样,当时张学良不抵抗的传言似乎进一步得到了证实。从此,张学良被国人普遍视为“风流将军”、“不抵抗将军”而备受抨击,胡蝶更被视为“红颜祸水”,承受很大的精神压力。

对于马君武的诗,身为当事人的张学良、赵四、朱五均未置一词,只有胡蝶曾于1931年11月21日在《申报》上登了一个辟谣启事,郑重声明:“蝶于上月为摄演影剧曾赴北平,抵平之日,适逢国难,明星同人乃开会集议公决,抵制日货,并规定罚规,禁止男女演员私自出外游戏及酬诈,所有私人宴会一概予以谢绝。留平五十余日,未尝一涉舞场。”胡蝶还声称:“蝶亦国民一份子也,虽尚未能以颈血溅仇人,岂能于国难当前之时,与负守土之责者相与跳舞耶?‘商女不知亡国恨’,是真狗彘不如者矣。”她严正指责马诗是别有用心。22日,明星电影公司导演张石川及洪深、董天涯、郑小秋、龚稼农、夏佩珍等全体演职员,也在《申报》上发表启事为胡蝶作证,启事说:“胡女士辟谣之言,尽属实情实事。同人此次赴平摄取《啼笑因缘》、《旧时京华》、《自由花》等外景部分,为时几近两月,每日工作甚忙。不独胡女士未尝违犯公司罚规而外出,更未尝得见张副司令一面。……同人非全无心肝者,岂能容女演员作此不名誉之行动。尚祈各界勿信谣传,同人愿以人格为之保证焉。”

事实是,明星影片公司为赴北平拍外景,外景队一行40余人在导演张石川率领下,于9月中旬离开上海北上,胡蝶一行于“九·一八”事变发生后才到达天津。胡蝶在其回忆录中说道:“我们到达天津时,见到大批撤下来的军队,知是沈阳失守了。”所以,胡蝶到北平,当是“九·一八”事变之后。又据当时正在张学良将军身边的人回忆,“九·一八”事变发生当夜,张学良正偕夫人于凤至、赵一荻小姐等在前门外中和戏院看梅兰芳演出的《宇宙锋》,戏未演完,沈阳告急的电话即已传来。所以,“九·一八”之夜胡蝶与张学良跳舞一事纯属子虚乌有。胡蝶在平50余日均未与张学良谋面,后来张学良因事到上海,有人想介绍他与胡蝶相见,张学良婉言谢绝了。他说:“如果这样,谣言岂不得到证实?”遂一笑置之。张学良与胡蝶可说是“素昧平生”。所以,后来胡蝶在回忆录中特别指出,马诗是一段“莫须有的公案”,这是可信的。

那么,马君武的诗是不是完全没有一点事实根据呢?那也不是。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马君武写这诗也是事出有因的。1930年9月,张学良挥军入关,帮助蒋介石打败冯玉祥、阎锡山的反蒋军,立了大功。蒋介石为酬报张学良,国民政府不仅授予张学良陆海空军副司令的高位,而且授予节制奉、吉、黑、晋、察哈尔、热河、绥远、冀等八省区军队之权,并在中央政府里安插了大批奉系军政要人。蒋介石作出了与张学良“平分天下”的架势。这时,张的势力达于“顶峰时期”,因而不免有些踌躇满志。他出任副司令后,即驻节古都北平。在驻北平的这段日子里,张学良不仅挥霍无度,吸毒严重,且在社交方面亦有失检点,以致引起外界的流言蜚语。

马君武诗中所指的朱五——湄筠,是张学良社交圈子里的人,经常陪伴张学良跳舞,事实上,他们两人仅仅跳舞而已,绝无其他,后来,湄筠嫁给了张学良的好友朱秀峰;而赵一荻自1928年起即与张学良公开同居,并为于凤至夫人所容,生有一子。张学良的这些风流韵事,被一些人渲染、夸大,成了报刊上花边新闻的材料,后来往往被人拿来当作攻击张学良的口实。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日本新闻媒介便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捏造了有关张学良的种种桃色新闻,在上海等地的报刊上广为传播以混淆视听。他们大肆宣传张学良与胡蝶在北平不仅相与跳舞,而且过从甚密,张学良还馈赠胡蝶10万元作为酬报,并将胡蝶与张学良的大名并列报端。这时因公逗留在上海的马君武,激于强烈的爱国义愤,于痛惜国土沦亡之余,未及分辨事情的真伪,遂写下了这两首脍炙人口的诗,以抒发心中的愤慨。马君武本人后来曾对友人说过,他这些诗句足以和明末吴梅村谴责吴三桂的那首诗媲美,永垂史册。

从以上情况看,马君武的诗不仅事实严重失真,而且犯了比拟不伦的错误。由于他义愤之下的不察,使张学良、胡蝶等蒙受了不白之冤,这是马君武作诗时万万没有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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