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深不相信眼泪 求稳成房市调控罩门

北京时间3月19日，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在出席中国发展高层论坛时表示：“中国政府将把控制金融风险放到更加重要位置，确保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推动中国经济稳中求进发展”。身为中共高层主管金融事务第一把交椅，张高丽再次向市场传递出中共当前“求稳”的决心。

从时机来看，2017年中共将迎来19大。为确保政治权力平稳有序交替，早在去年底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上，中共高层便将2017年经济工作的重心聚焦在“维稳”上。面对当前实体经济疲软、金融风险增温、生产要素错配等问题，中南海在应对上都采取“温和调控”的思路。

今年2月，在中南海示意下，金监部门发动了一场围猎金融大鳄的战役。证监会主席刘士余也以檄文式的口吻在媒体上公开宣示将“抓几条大鳄回来”。但目前看来，除了徐翔、姚建华遭到程度不一的处罚外，金监部门对金融大鳄的围猎行动似乎显得“雷声大雨点小”，这向市场传递出政府不会“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印象。

市场与政府对赌意识强烈

在19日的演说中，张高丽明确表示：“随着中国实体经济日益茁壮，只要金融不发生系统性风险，中国经济就不会出大问题”。看准了中共中央对冲金融风险的决心，市场因此出现了浓厚的投机风气，而投机的首要对象便是当前居高不下的房地产市场。

当前的市场氛围中弥漫着一股“房地产绑架政府”的预期。2015年，在中国经济增长放缓之际，为确保经济增长保7的目标，中国政府出台了楼市“去库存”政策，通过政策措施刺激房地产需求。救市政策出台后，楼市出现显著反弹。

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5年12月，中国70个城市新建商品住宅价格同比上涨7.7%。此外，四个一线城市涨幅也明显高于全国平均值，其中深圳涨幅达47.5%、上海、北京、广州的涨幅各别为18.2%、10.4%、9.2%。在历经了A股崩盘、实体经济疲弱不振后，房地产成为市场上唯一跑赢通膨的收益型资产。此外，作为刺激增长的灵丹妙药，在经济疲软情况下，市场认定政府不敢贸然打房，这也坐实了房价“只涨不跌”的预期。

到了2016年，房地产市场投机风气进一步加剧，资金炒作的对象也从以往的一线城市蔓延至一线城市周边的三线城市。据统计，2016年，房价同比涨幅逾50%的城市依序为廊坊、天津、上海、石家庄、厦门、北京、东莞、武汉。其中廊坊的涨幅甚至超过100%，位列全中国首位。

市场这种政府不会“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预期使得房地产绑架政府成为“自我实现预言”（self-fulfilling prophecy）。自上而下来看，地方政府惜售炒高地价，商业银行向央企提供低于市场价格的资金炒作地王，银行加大房贷比重以规避风险，民间疯抢进一步推高楼市涨价预期。一系列的“套路”最终导致市场对中国房市是由“刚需”筑起的铜墙铁壁预期深信不疑，而限购措施的实施更加剧了市场同政府对赌的执念。

以柔克刚治标兼治本

对于市场同政府对赌的心理，中南海也心知肚明。对于市场上弥漫的投机风气，若强拆杠杆后果便是重蹈2015年股灾覆辙；若放任自流后果则是重现2008年金融风暴式的毁灭性后果。面对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泡沫，中南海只能采取治标兼治本的手段，通过缓慢调养来改变市场预期，进而起到釜底抽薪的功效。

从目前情势来看，由于19大将于今年召开，在万事求稳的原则下，中南海已经就今年的经济工作做出明确指示，“稳中求进”说穿了就是防范金融市场、房地产市场泡沫破灭；另方面，在习近平“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指示下，地方政府纷纷出台了升级版限购措施。而配合中共中央调控举措，央行也从货币面着手加强市场流动性调控。

前文提到，当前房地产投机风气盛行的根源在于房贷利率上涨速度低于房价预期增速，也因此，降低流动性投放被认为是“温水煮青蛙”的理想条件。在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央行将广义货币供应（M2）增速限缩在12%的目标区间。适度宽松的货币环境有助于提高资金预期成本，而原已高企的房价也会给市场形成涨速放缓的预期天花板。两者间形成剪刀差有助于锁定房价涨幅空间。

然而，这些都只是预防性措施。房价居高不下的根本问题在于土地供给效率低落导致土地流动成本居高不下。在当前中国政府坚守18亿亩农业用地的“红线”下，地方政府得凭“指标”来换取建设用地。此外，土地国有制也让土地流转效率低下，如何改善土地供给措施恐怕才是长期稳定房价预期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