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再辩护“历史终结论”：推迟了

1989年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后，政治学者弗朗西斯?福山提出“历史的终结”，称共产主义已死，民主最终取得胜利。这一论断让国际社会很多政界人士和媒体深信不疑。不过在近几年中，福山对这一理论有所反思并作出部分修正。

近日，福山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民主政治看似不可阻挡的胜利前进趋势在2005年前后达到高潮，此后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不过他仍然认为，“历史的终结推迟了”，“但历史的发展终将归于自由民主形式。我依旧对此深信不疑。”

福山说，我们最常听到的对民主的抱怨包括，民主导致了虚弱的政府。这样的政府喋喋不休，需要漫长的决策过程，不断纠缠于反对意见，最终达成的妥协方案欠佳。我的确认为，美国的政治体系出现了故障，两极分化，瘫痪，由特殊利益主导。对有实干精神并且能做成事的政治家的渴望也由此产生。这导致普京这样的人物大受欢迎。

福山将特朗普的出现视为自由民主出现问题的一个原因而不是结果。他表示，（世界民主政治）没落趋势或许会因特朗普而加速。因为他是自伍德罗?威尔逊以来首位不将推动民主作为外交政策诉求的美国总统。如果像罗纳德?里根一样的总统奋起高呼，为民主和自由而奋斗很重要，是时候遏制苏联了。那么美国人民也会追随他。因此，当前的孤立主义反转不会持久。

对于当下国际社会一个焦点的宗教议题，福山也坚持认为需要用“自由民主制度”来解决。他说，人类萌生自由民主理念源于一个很简单的认识：如果人类要认真对待宗教或认同问题，就必须找到一种和平解决冲突的框架。在今天这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因为在越来越多的国家共同生活着出身各不相同的人们。只有基于宽容思想、相互尊重和言论多样性的制度能够提供这种和平的均衡。也就是：自由民主制度。自由主义可为在多样性中施政提供合理的解决方案。

福山所修正的新的有关“自由民主”的论断，似乎是逐渐淡化了“西方”因素。他当时在论文《历史的终结？》里提出，“西方国家自由民主制的到来可能是人类社会演化的终点、是人类政府的最终形式”。

不过在此次受采访时，他则说，“当初我写下《历史的终结》是要指出，我认为长期看，没有哪个替代方案比自由民主制度更出色。历史的终结推迟了，但目前这对很多人来说并非现实。我们现在实际上走错了方向。但历史的发展终将归于自由民主形式。我依旧对此深信不疑。”

有评论指出，其实“自由”和“民主”对包括西方在内的世界各国来说都非唯有的政治理念，而且早已不再由西方独占，不过在与历史上和冷战期间的一些极权政治对比过程中被无限拔高和绝对化。这是西方近年来所出现的一系列问题的一个重要根源。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20年多前，福山所师从的亨廷顿发表了反驳其“历史终结论”的论述《文明的冲突》——历史并未终结，只是斗争焦点从“意识形态”转为“文明之争”。福山观点的转变与亨廷顿热的出现大体发生在同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