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盟峰会中国赢了？美菲关系并非杜氏绝唱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不久前在第30届东盟领导人峰会开幕式上发表的致辞中，没有提及东盟国家与中国的海上争端。对于有6亿多人的东盟来说，此次峰会正值一个关键时期。有分析认为，在东盟成立50周年之际，杜特尔特在峰会上就南海问题做出的表态说明菲律宾在外交政策方面正在发生大的转变，马尼拉欲离开传统盟友美国并同中国改善关系。

然而，在东盟峰会后，杜特尔特与美国总统特朗普通电话。特朗普不仅对发展与菲律宾领导人“友好的工作关系”感兴趣，还邀请杜特尔特访问白宫。白宫对这次通话的评价是“非常友好”，似乎预示着菲律宾与美国的关系又热络起来。外界普遍认为，菲律宾在中美之间游移不定，无非是想“两头通吃”，甚至现在的马尼拉可能与北京的关系要更近一点。但事实上，美菲关系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矛盾的菲律宾人

近段时间，美菲关系已不像从前那般亲密，在杜特尔特扬言要将驻菲美军赶出菲律宾后，甚至还表示“菲律宾是时候和美国说再见了”。但是，从美菲关系的历史角度来看，菲律宾很难轻易弃美国而去。

杜特尔特上台后，菲律宾国内始终弥漫着民族主义情绪，但是这种所谓的“爱国”往往又缺乏明确立场，亲美或者反美，都随现任政府的基调而定。在总统竞选期间，亲美者曾对杜特尔特进行猛烈抨击，但现在他们又很轻易的成为了杜特尔特的拥护者。

所以，历史因素决定了菲律宾人的政治立场。作为美国的前殖民地，菲律宾非常反感美国的霸权主义，在民族自尊心的驱使下，菲律宾民众希望在美菲关系上取得更平等的地位和更大的自主权。但菲律宾落后的国情又使其希望同美国搞好关系，希望美国支持它，保护它。同时，菲律宾的政治和军事精英阶层与美国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菲律宾人对外国统治者有着非常矛盾的心理倾向。谁是朋友或敌人，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美菲军事同盟依然稳固

美菲军事同盟的稳定性，也是外界评判美菲关系的重要指标之一。有分析人士认为，之所以说美菲军事同盟出现裂痕，是因为杜特尔特已经认清现实，菲律宾不过是美国的一颗战略棋子，美国根本不会为了菲律宾的利益而与中国发生冲突，所以菲律宾不愿再与美国合作。不过，事实并非如此。

美国对菲律宾不是特别“用心”，其根源是菲律宾的战略意义十分有限。美国向菲律宾派驻部队并不是为其服务，而是为了向整个亚太战略提供一个前进堡垒。但无论是菲律宾的基础设施，还是菲律宾军队素质，都与美国其他盟友存在较大差距。在这种情况下，美国自然不会让菲律宾承担过多与之不匹配的责任。

但另一方面，菲律宾又与美国存在长时间的军事合作关系。自从1950年以来，菲律宾的军事装备进口的75%来自美国，而中国和俄罗斯迄今为止，还没有向菲律宾提供过任何武器装备。对于美国对菲律宾的防卫责任，虽然杜特尔特曾质疑《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的可靠性，但他也没有真正反对这项条约。显而易见，美国对菲律宾的影响是长期而深入的。目前美菲军事关系仍很稳定，并不会因两国领导人言语上的不和或是中俄一两次的武器输入就能轻易发生变化。

国家利益是两国关系的基本方向

因此，决定两国关系的基本方向还是国家利益。所谓的美菲裂痕，其实是杜特尔特与奥巴马之间的不和，而非两国关系出现问题。自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后，杜特尔特对美国的强硬态度有所缓和，还希望两国在美国新一届总统上台后仍是“盟友”。

杜特尔特没有与美国进一步闹僵主要出于两个原因。一是杜特尔特上台后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国内事务，如治安、禁毒、反腐等。毒品泛滥是严重制约菲律宾社会和经济发展的主要安全因素，杜特尔特急需重新稳定治安秩序。而在去年特朗普赢得大选之后，杜特尔特曾致电特朗普，特朗普在电话中认可了他禁毒行动的“正确性”。就这一点而言，特朗普的表态符合菲律宾的国家利益。

二是现在的美菲关系正处于调整期。在菲律宾前总统阿基诺三世任期内，美菲关系严重倾向美国一方。而对于民族主义者的杜特尔特来说，执政后的首要任务是要对美菲单方面的不平衡关系进行回调。所以，杜特尔特之前频繁挑战美菲关系底线，无非是一种回调手段罢了。但如果与美国彻底决裂，则不符合菲律宾的国家利益。

因此，从这次杜特尔特与特朗普通话中可以看出，此前外界对于美菲关系遇冷的判断并不准确。杜特尔特作为一位成熟的政治家，他会充分考虑菲律宾的实际情况与美国在菲的影响力。同时，美国在菲律宾已经营多年，美国在政治、军事和经济上对菲律宾的渗透很深。换句话说，两国领导人的确有可能在某些问题上出现分歧，但两国总体上还是会维持一种较牢固的美菲同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