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民国第一名媛,有倾城色与才,却一生沧桑!
胡适说:陆小曼是北京城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刘海粟说:美艳绝伦,光彩照人。
郁达夫说:陆小曼是一位曾震动20世纪20年代中国文艺界的普罗米修斯。
徐志摩说:一双眼睛也在说话,晴光里漾起心泉的秘密。
陆小曼是20年代火树银花的女子,比电影明星还像明星。
她在校园里时,同学以能给小曼拿衣服、能跟小曼说一句话为荣。
十几岁,就在外交场所走动,接待外交使节,落落有礼,仪态万方,得到顾维钧的赞誉,震动京城社交界。
结婚后,陆小曼随王赓去哈尔滨随任,去了一看,陆小曼的海报贴满大街小巷。
盛况堪比今时明星。
后来她转道上海,沪上上流社会都以争睹小曼芳容为荣。
她美艳至此,一时引为佳话,后来还有去好莱坞拍电影的机会,人家给她寄来巨款,她原封不动退回去,对拍外国人的电影不屑一顾。
她是30年代最风光的女子。吃穿用度,玩闹戏耍,都是最高级的,她家里有厨子,身边有仆人,走动有司机,一次能买六双高级皮鞋。
陆小曼出门名门。
父亲是财政大臣,驰骋银行业,母亲是才女。
她母亲生了九个孩子,只活了小曼一人,自然对她宠爱有加。
她接受了那个年代最好的教育,精通英语、法语,会弹钢琴,写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绘画、朗诵、唱戏无一不通。
加之一副天生的好模样,哪怕衣衫素淡,但也难掩灵秀之姿。
用胡适的话说:陆小曼是北京城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如今,我们看到陆小曼的老相片,觉得不过如此。
但陆小曼的美,照片无法捕捉,当时生硬的照相只考验人的硬轮廓,照不出东方人的神韵。
小曼的美是山水式的。
她是古代的工笔仕女图,一笔一画都很纤细,但组合起来,又是灵动无比,令人神迷。
见过她本人的都说,生活里的小曼是让人惊艳的。
有文献记载:
她举措得体,发言又温柔,风华绝代,无与伦比。
何况,陆小曼还才华横溢。
她擅长戏剧,谙昆曲,精皮黄,写得一手好文章,有深厚的古文功底和遣词造句能力。
她书就的文字,或浓艳,或素雅,嘈嘈切切,尽数入心。
她与志摩合作过一部戏剧,叫《卞昆冈》,那流丽的台词、端正的结构,真让人觉得小曼不提笔真是可惜。
更擅长画画,师从刘海粟、陈半丁、贺天健等名家,作品早期秀润,晚景苍茫,别具一格。
陆小曼画作
刘海粟说:
“她的古文基础很好,写旧诗的绝句,清新俏丽,颇有明清诗人的特色;写文章,蕴藉婉约,很美,又无雕凿之气;
她的工笔花卉和淡墨山水,颇见宋人院本的传统;而她写的新体小说,则诙谐直率。她爱读书,英法原文版小说,她读得很多。”
这样的美貌,这样的背景,这样的才华,自然使得陆小曼恣意任性,我行我素。
她挥霍青春如烈火烹油。
她玩乐,昼夜颠倒,她是民国的“夜店咖”,上舞场玩到深夜,第二天起不了床,她的一天是从中午开始的。
她还热衷捧伶人,认了不少干女儿;
她抽鸦片,躺在榻上,迷迷醉醉,徐志摩也只能窝在她身后打盹儿;
她很少吃正餐,要吃就去吃大餐,她还爱吃零食,小嘴不停,吃得上火,唱戏都唱不出;
她犯懒,徐志摩让她写东西,她写一小会儿就嫌累,志摩的手稿,她也不以为意,随便一放,丢了不少;
她是好日子不好好过,志摩让她北上,她执意不前往,她怕见北平那些人,还是上海更自在;
她跟丈夫发火,一杆烟枪掷过去,敲碎了志摩的眼镜片,碎玻璃掉了一地。
最任性的,莫过于她的婚恋。
1922年,陆小曼19岁。
面目清秀可人,身材婀娜多姿。
来陆家说媒的人多的踏破门槛,但陆家不肯轻易把女儿许给别人。直至遇见王赓。
王赓,1911年清华毕业,保送美国,先后曾在密西根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就读,1915年获普林斯顿大学文学学士后转入西点军校。
在西点,他一贯成绩优异,与美国名将艾森豪威尔是同学。
军阀混战时期,这样一位既有深厚文化修养,又极具卓越军事才能的将才,前途必然无可限量。
于是,虽然王赓年长陆小曼7岁,但陆小曼的父母依然觉得,这就是乘龙快婿,也是无上的姻缘。
于是把陆小曼许给了王赓。
陆小曼嫁给王庚,婚后却不睦。
他求仕途,她求良配。求不得,离别苦。
小曼说:
“其实,我不羡富贵,也不慕荣华,我只要一个安乐的家庭,如心的伴侣。谁知连这一点要求都不能得到。只落得终日里孤单的,有话都没人能讲,每天只是强自欢笑的在人群里混。”
遇见徐志摩,恰如金风玉露相逢,义无反顾地爱上了。
后来闹得满城风雨,徐志摩一度远遁英国,难以面对。后陆小曼发电报给他:“徐志摩,快回来。再不回来,我扛不住了。”他才回国。
回国后,徐志摩求助刘海粟,请求帮忙。
刘海粟把所有人请在一处,商谈半天,王赓同意离婚。
离婚时,王赓对徐志摩说:
“我们大家是知识分子,我纵和小曼离了婚,内心并没有什么成见;可是你此后对她务必始终如一,如果你三心两意,给我知道,我定会以激烈手段相对的。”
那年,陆小曼23岁。
再婚时,是1926年10月3日,农历7月7日,也就是七夕。
整个中国文化圈都为之轰动。
新郎是徐志摩,新娘是陆小曼,证婚人是梁启超,主持是胡适,参加者族繁不及备载,总之,都是在近代中国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
但仍有不少人,对他们怀有成见。
婚礼中,梁启超极其严厉地说:
“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
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至离婚再娶···你们两人都是过来人,离过婚又重新结婚,都是用情不专。
以后痛自悔悟,重新做人!愿你们这次是最后一次婚姻。”
婚后,真的出现新问题。
陆小曼被父母娇纵,自小交际的都是贵族小姐。
她爱打扮,喜欢夜生活,有着贵族小姐的任性与奢华,情商又很高。
徐志摩呢,爱陆小曼爱得失去理智,结婚后一味地纵容着她的各种喜好。
但轰轰烈烈、电光石火般的爱情平静之后,徐志摩看到的,是供养这样一个头牌名媛的不易。
她要美食,要华衣,要赴舞会,要养戏子,要打麻将。
徐志摩为了她,在外租了一套豪华公寓,每月100 大洋,14 个佣人进进出出,巨大的花销可想而知。
加上小曼离婚时,怀了王赓的孩子。她不愿告诉前夫,也不愿告诉志摩,一个人去哈尔滨做流产。不成想,手术极其失败。她原本就多病,加上这一次,身体更加糟糕,而且终生不育。
因为生病,她又抽上了鸦片,徐志摩不愿看她病痛时难过,也就默认了她抽鸦片。
这又是一笔庞大的开销。
徐志摩与陆小曼感情吃紧,大部分也来自于经济。
那时陆小曼每月至少要花掉五六百大洋,相当于现在25000-30000 元。
这样庞大的开支让徐志摩挣扎得很辛苦。
他自己舍不得买衣服,一件衣服穿到破了洞。
他是有名的诗人,却成天穿着破了洞的衣服忙于授课、撰稿,倒卖古董字画,奔波在北京与上海两地。
可是挣来的这些钱还是不够陆小曼花。
后来,他沦落到四处问朋友借钱,拆了东墙补西墙,颜面扫地。
这样过日子,再好的感情也磨没了。
陆小曼开始觉得徐志摩不如婚前对她好。
她对郁达夫的妻子王映霞抱怨:“照理讲,婚后的生活应该比过去甜蜜和幸福,实则不然,结婚成了爱情的坟墓。”
她还说:
我是笼中的小鸟,我要飞,飞向郁郁苍苍的树林,自由自在。
1931年11月17日,徐志摩从北平回到上海。
晚上,几个朋友来家中小坐。
陆小曼依然很晚才回家,而且喝得醉眼朦胧。
第二天,徐志摩耐心开导、劝说她,当时她正躺在烟榻上抽鸦片,二人发生口角,她抓起烟灯就往徐志摩身上砸去。
烟灯没有砸中他的脑袋,却贴着额角飞过,打掉了他的眼镜。
徐志摩彻底绝望了。
他离家到了南京,准备19日搭乘飞机,飞往北平。
后因故改乘邮政班机,结果飞机飞到济南附近的党家庄时,遇到漫天大雾,误触山头失事。
一代才子就此辞世,死状极惨。
得知噩耗,陆小曼悲痛欲绝,当场就昏厥了过去,醒来后更是痛哭流涕,气若游丝。
她在给胡适的信中说:
“我受此一击,脑子都有些麻木了,有时心痛起来眼前直是发黑。
一生为人,到今天才知道人的心,竟是真的会痛如刀绞。
苍天凭空抢去了我惟一可爱的摩,想起他待我的柔情蜜意,叫我真不能一日独活。
我的眼泪也已流干,这两日只是一阵阵干痛,哭笑不能。”
徐志摩死后,陆小曼备受争议,徐家人不许她参加葬礼,更切断了经济支持。
陆小曼不再出去交际。
一个多月后,陆小曼写了《哭摩》。
从前听人说起“心痛”,我老笑他们虚伪,我想人的心怎么觉得痛,这不过说说好玩而已,谁知道我今天才真的尝着这一阵阵心中绞痛似的味儿了。
悲伤思念跃然纸上。
然而一切都晚了。
诗人已经离开,此后人间再无他的踪影。
那时,她年仅29岁,依然风华正茂,却已众叛亲离,千夫所指。
她素衣谢客,闭门不出。
传奇咿呀一声,落下了帷幕。
陆小曼注定是不平凡的人。
那样的姿色,那样的才,哪怕她想安宁,世界也不会容许她静止。
直至今天,她仍然在掀风搅雨,仍然充满争议。
可是,小曼就是小曼,不需要谁来平反。
她只对自己负责。
她天生是明星,大爱大恨,大来大去,但她敢站在世人面前,肆无忌惮,勇敢地活出自己。
40年后,回望她沧桑的一生,多少豪情与柔情,多少风采与文采,多少爱恨与艰辛,都变做一抔黄土、满目蒿草了。
她敢爱敢恨、离经叛道的个性,在并不漫长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虽不算浓重却独具个性的一笔,成了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世道从来如此,麻木从众的人,淹没于人海。活出自我的人,便成了传奇。
而今,美人也早已离去,关于她的传说还在人间流传。我们也可以放下对过往的审判,只听那年梨园如何吹响,看当时花落无声。
作者丨三点水 来源丨周冲的影响声色
◆本文经授权转自微信公众号“周冲的影像声色”(fuck_your_dick),这是一个文艺而理性的公众号,以文艺的笔调,以理性的思维,剖析人间事与人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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