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童模拍摄基地，甚至有家长让娃翘课来拍

“我不想再作任何解释了，越描越黑。”

4月12日，“童模事件”中脚踹3岁女儿的妈妈给澎湃新闻发来一句话的微博私信。

9日起，童模“妞妞”在拍摄现场遭母亲脚踹的视频在网上热传，“童模”也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

“新入行的童模，一般是拍一套80～100元，店家用的比较多的是150元/套左右中间价位的童模，高的二三百元/套也有。”12日，杭州滨江区一家较大规模的电商摄影基地负责人小花（化名）告诉澎湃新闻。

当天有4组童模在该基地拍摄，最小的3岁，最大的6岁，都由妈妈陪着。15摄氏度的天气下，孩子们穿着短袖短裤，在摄影师引导下摆出各种姿势拍摄夏款服装。

王女士是5岁童模小西（化名）的妈妈。“一套100元，从九点多拍到下午四五点，中午吃饭、休息一个多小时，一天拍30套左右，但具体进度得看孩子的状态。”她一边观察着为童装店拍新款的儿子，一边告诉澎湃新闻：小西“入行”不久，做童模是因为“喜欢当模特，喜欢拍照”。

没说几句，小西拍完要换装，王女士上前搭配帽子、袜子：“加油，拍得很好，再多几个动作。”

“大部分妈妈都是好声好气哄孩子，脾气差的很少，也都是为了赶进度——孩子有时闹情绪，所有人就得等，妈妈也着急。”网店负责人张女士告诉澎湃新闻，她的店有一名签约童模，还有包括小西在内的两名合作童模，“小孩和大人不一样，比较难拍，有时候闹起来拍不完，只能延后到第二天”。

“童模定价是市场决定的，新入行的低些，拍的爆款多了，找来拍的多了，价格就上去了。”她说，一名叫乐乐的“老”童模，定价180元一套，4月的档期已经排满了。

另一个场景里，3岁多的小星（化名）边拍照，边开心地和为她拍摄的淘宝店主刘先生聊天。

“我们只和比较熟、拍摄日程宽松的店家合作，不想孩子太累。”小星妈妈告诉澎湃新闻，女儿拍一套衣服150元，大半天拍40套左右，“她把拍照当作很好玩的事”。

澎湃新闻12日还探访了杭州另三家规模较大的拍摄基地，找到了几名多次拍摄童模的网店摄影师。

“我拍了那么多孩子，见过打孩子的是极少数，谁不心疼自己孩子？”摄影师小河说，六七岁的童模最好拍，一天能拍七八十套，“幼儿园阶段的童模，有拍摄日程时请个假，比较好办；小学生就只能选周末或晚上，也有妈妈会为孩子请假来拍的。”

摄影师小黄表示，童模妈妈很大部分是全职妈妈，“有时孩子一天赚的就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比较红的成年模特拍一套衣服也是150元～200元，有的童模比成年模特赚得还多。”

“不过，童模的妈妈也不好做，又得当经纪人，又得当保姆，现场要随时调动、安慰孩子情绪，有的还要负责服饰搭配。”他说。

年龄稍长的摄影师老夏（化名）告诉澎湃新闻，他在摄影师圈内看到过一个童模妈妈的朋友圈截图，说一天拍100多套，“那肯定超出合理工作量，一般3岁孩子一天拍四五十套最多了。我见过有孩子从早上拍到晚上十点多的，明显很累。这个行业，存在即合理，但家长也要量力而行，不能把孩子当作赚钱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