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银行较真：由一件小事引发的争议

说起来这真是一件极小极小的事情，小到几乎可以完全忽略。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却引起了微信群里的论战与争议。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在3月底的一个晚上查看了一下银行帐户，突然发现我的LOC账户多出了一笔余额（利息）。在我的印象中，LOC的利息都是每个月初的第一个工作日从我支票账户上扣，偶然发现这种不正常情况，感觉不对劲，毕竟事关银行账户的事，所以马上给TD 银行打电话。

电话接通，我叙述了情况之后，我问TD的接线员出现此种情况的原因（我打这个电话的初衷就是想搞清楚原因，不带有任何怀疑TD或者其他想法）。接线员查半天，回答不了，要我第二天再打来请信贷部门人员回答。可能是希望打消我的再打电话的念头，小伙子说了一句：“你这个每个月都是这么扣利息的，以前的月份也是这么扣的，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

他的这句话，让我一下子把警惕心提了起来，我问：“你们TD这么做不是有黑客户资金的嫌疑吗？你们每个月把利息加到LOC余额上去1天或者三天（周末节假日），在下一个月计息时，计息的基数在这1天或3天时间里就变大了，你们就多赚客户的利息，不是吗？”小伙子被我这么一问，吓住了，不敢再说什么，只说他回答不了，要我明天再打电话来。

既然事情未解决，不管怎么忙，我还是要抽出时间把问题弄清楚。第二天我又给TD打电话了，电话也转到了信贷部门，问题还是同样的问题（为何TD要把利息加到LOC本金上去使得在月底的1月或3天时间里计息基数增加？为何TD无法实现一步到位扣利息而要多此令客户感觉TD有瓜田李下的一举？）。

可是信贷部门还是无法回答我TD为何这么做，只说系统就是这么设置的。那我就挑战说，那是你们故意把系统设计成占客户便宜的模式，你们完全可以一步进行扣利息的动作，却故意把这个动作设计成两步来完成，这样就可以在月底先把利息加到LOC的余额上post出来，到月初的第一个工作日再从支票账户上划走。这样客户就得多支付利息部分的利息。虽然这个利息的利息每个月只有1天或3天（遇周末节假日），数额极小，但鉴于TD银行客户数量极为庞大，这个额外获得的利息就会成为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这属于不当得利行为。

接电话的信贷部门人员总是不正面回答我问题，而是不断地重复：“我们没有黑客户的钱，如果你感觉不好，你有自由选择不使用自动扣款方式而采用手动方式来支付你的利息的权利。”这很让我恼火，这算什么回答嘛？我想搞清楚原因，你叫我不要用你的自动扣款服务了，你TD心虚什么？面对问题就那么难吗？

TD的这个回答我非常不满意，所以我把这个问题在技术层面是否可以做得放到微信群里来咨询IT方面的专家高手们。许多程序员都说这个太简单了，根本不存在系统无法实现一次扣利息的问题。得到这样的回答之后，我就越发感觉是TD在系统设置时就故意要设置成黑客户的钱的模式，而且这种偷窃非常的隐蔽，非常难以被发现。象我这样一个老银行，平时也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而是无意间才发现的，发现异常也还一时搞不清楚原因之所在，更不要说其他非银行业的人士了。

我提出了这个疑问之后，有人也把自己的一些遭遇说出来，也有人不认可我的想法。不认可我的观点的一个人还联系了自己在TD工作的朋友，TA的朋友发来一段回复：“第一，所有银行在利息收取上，不管是信用卡或是LOC，都是同样的规定，而且这是得到国家相关法律背书的。客户真觉得银行能黑心成这样，没有法律条文乱收费？

第二，不管开任何一个账户时所签的文件里，都会有相关的条款把这些细节解释清楚，一旦客户签了字，就表示客户仔细阅读后认可了的。那既然都同意了，为什么回头又来说不理解不同意？我作为银行员工是这么说，就算我不是银行员工也是这么说。客户不可能因为银行是大机构，个人是个体，所以把自己塑造成弱势群体的形象。”

这段话一经发出就引起了群里许多人的不认可，首先大家的一致意见是在探讨这个问题时，没有人把自己塑造成弱势群体，反而是TD这种大机构在把自己塑造成弱势群体。这段话指责客户都是刁民，自己签了字却又不认了。然而，事实是没有人不认签字的，而只是想搞清楚TD为何如此收利息的原因，这样收利息是否存在占客户便宜的嫌疑。

我不认可这个解释是，这段话几乎还是跟信贷部门的那个小伙子说的差不多，完全在维护TD银行的利益。其策略的第一步是搬出所有银行作为挡箭牌，把问题平摊到所有银行去，说所有银行都是这么收的（似乎这样就合法了或者说明了并非TD一家银行这么做），而且这种收法是由国家法律背书的（搬出法律来压人，但没有给出任何具体的法律条文）。

我的反驳是：“为何TD的员工不敢正面回应我的问题？我的问题非常简单，一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为何绕来绕去，顾左右而言它？正面回应我真就那么难吗？无法正面回应我的问题，难道还不表明TD心虚吗？这让我产生不好的联想难道过分吗？”

TD的问题还没探讨完，又引出群里对Enbridge收气费问题的讨论。

大家都知道，每个家庭每月的账户里Enbridge都收了20元的客户费，据说这笔费用是用于查表、检修管道等。大家也都知道，Enbridge每两月查一次表，但第一个月就随便收一大笔气费，说等第二个月查表之后多退少补。这也是一种占客户便宜的行为。

一方面，Enbridge收了客户费，本来就应该每个月查表，不每个月查表就已经是没有尽到责任的行为了。另一方面，不查表还要随便估计个数目并且多收客户的气费，虽然第二个月查表之后会进行调整，但多收的资金早一个月进入Enbridge的账户，这个资金头寸是巨大的，长期下去对Enbridge有着巨大的利益，而相反，对客户却是一种损失，虽然每个客户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钱。

这种垄断企业占客户利益的行为，几乎没有一个客户能够跟这样的垄断企业提出异议，而实际上这种不当占客户利益的行为客户是可以集体起诉该公司的。

这个话题也同样引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不同意Enbridge占客户便宜之说的人反驳说，如果客户提出每月查表，那Enbridge加价客户费，最终损失的还不是客户自己。我说，不查表可以，那预收费可不可以改成第一个月少收一点，或按最低额度收，第二个月查表之后让客户来多退少补给Enbridge，这样是否更公平一点？你不做事，成本省了，这个气费上再占客户的便宜说不过去吧？

有人还是认为这些大公司根本不屑于这些蝇头小利，是客户自己小农思想，把大公司想得龌龊，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另一方不同意这种说法，举出美国著名的Edison电力公司的案子来说明垄断大企业的流氓之所在。http://bbs.tianya.cn/post-culture-19445-1.shtml （旅美轶事之六十三：一美元官司，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这真的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但却反映着社会上某种问题的存在。大家的争议还是很有意义的。言论自由的社会，大家把这种对问题的不同观点说出来说不定在某个时候就推动着社会的进步，象那个一美元官司里的Dick先生一样，谁敢说一美元官司没有价值？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