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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克尔时代终结,走向美欧同气连枝

德国联邦军队举行仪式,向即将离开指挥岗位的最高领导、德国现代史上任职第二久的前总理、看守政府负责人安格尔·默克尔致意。

默克尔担任总理期间,正值冷战后新兴大国崛起、欧洲面临重新自我定义及世界秩序演变的至关重要的阶段。

她试图在不同文化与文明的国家之间倡导对话与合作,利用人类的“共情”能力解决彼此之间的重要分歧,强调欧盟主权和战略自主,强调欧洲的不同于超级大国的利益,但在即将离开政治舞台的时候,她承认某些时候可能理想化了。

她的政治盟友和对手们正走向她身后的政治舞台,不出意外,社民党人朔尔茨领衔的政府将在不久后宣告成立,并已公开宣示了其将与默克尔的政策路线保持距离,特别是由绿党人士贝尔伯克充任的外交部长决心采取更强硬的对华政策,并寻求与美国合作,在欧盟内部统一对华立场。

在德国政府新老交替的时刻,欧盟委员会宣布了一个旨在为“一带一路”倡议提供替代方案以抗衡中国不断扩大的国际影响力的基建项目——高达3000亿欧元的“全球门户”计划,差不多同时,美国拜登当局成立后与欧盟构建的“美欧中国议题对话”第二次全体会议及围绕印太地区议题的高级别磋商先后举行。

美国务院负责常务工作的第一副国务卿温迪·谢尔曼和欧盟对外行动署秘书长斯蒂法诺·桑尼诺共同主持了“中国议题对话”第二次会议,并在会后发表联合声明。对于这份“联合声明”,美欧在会前就高调吹风其将是“强有力”的。

从实际的“联合声明”看,首先它是“平衡”的、富于“外交辞令”的——回顾了自五月份的第一次高级别会议之后启动的六个工作组的工作,重申了美国和欧盟各自与中国的关系是多面的,并强调了在美欧投资和发展经济方面,要在可能的地方与中国进行合作,并且负责任地管控美欧与中国的竞争和系统性对抗。

这份联合声明坚持了美欧各自对中国的定性:战略对手和系统性对手,但一致之处在于,美欧确认要与中国“竞争”,此次会议上进一步强调了美欧“就我们各自的途径保持持续且密切的联络是很重要的”,特别是“讨论了越来越长的值得关切的中方行动清单”,包括所谓的“违反国际法以及有悖于美国和欧盟共同价值观与利益的行动”。

“清单”包括中国新疆、西藏、香港等一系列内部事务,人权话题,及中国在南海、东海、台湾开展的主权活动,美欧表示强烈关切和担忧,声称对美欧的安全和繁荣有“直接影响”。

会议内容还包括保护和建设经济与技术弹性、丰富和加强供应链以及解决“经济胁迫”问题,强调保护知识产权、关键基础设施与敏感技术等,当然谢尔曼和萨尼诺同时承认对华合作的重要性,突出“以结果为导向”解决诸如气候危机、卫生安全及人口贩卖与贩毒等重要的跨国问题。

“联合声明”中没有宣之于口的重要内容可能还包括,美欧通过此次对话,就即将举行的“全球民主峰会”进行了最后的工作层面的协调。

拜登是“全球民主峰会”的主要倡议者,并认真落实这项竞选承诺,而欧盟也在第一时间,以制定专门文件的方式,向拜登传达了全面声援和支持的立场,美欧将主导首届“全球民主视频峰会”的主要议程及结果。

这次会议所达成的美欧共识,在拜登当局看来,证明了其联盟战略的“有效”,欧盟也确实表现出与东盟及东南亚、印太地区的多数国家的强烈不同,即在事关美欧核心利益和关键问题上,跨大西洋联盟仍然具有相对的坚韧性,在某种程度上,此次会议的“联合声明”宣示了欧盟的“选边站”。

但另一方面,它仍强调自身的利益和主张,明确其与美国不同的对华战略。

通过“联合声明”,欧盟一定意义上等于向美国重申了跨大西洋盟友的忠诚——它仍然是美国可以依赖的重要力量。

由此意味着拜登当局刻意以美英澳“AUKUS”新联盟方式拉开与其传统盟友和伙伴的距离,并对其施压的策略,产生了效果,不管是法国,还是德国,及欧盟的多数国家,都无法承受失去美国的“友谊”的后果。

从这个层面来讲,立陶宛事件、白波边境移民危机、俄乌边境军事紧张及俄罗斯对欧采取的军事威慑、外交施压和能源恐吓三位一体的行动,刺激了欧盟的敏感神经,使其在安全感缺失的情况下,增强了对美依赖。

美欧关系的进展反映出这样一个现实:随着主张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接触和对话的、以默克尔为代表的老一代德国政治家退出政治舞台、法国当局受到“AUKUS”的敲打坚持欧盟主权和战略自主的锐气受挫,欧盟内部建设性力量将会逐渐削弱,强硬势力将会增强,并走上前台,在欧盟的对外政策中发挥重要作用,形成与欧洲议会及美国当局同声共气的效应。

美欧关系的进展进一步加强了不久前我对美国三个“战线”(防线)的论断,即美国的盟友和伙伴体系事实上正形成三个梯队:

第一梯队的是“AUKUS”核心同盟,成员包括美英澳,按照拜登当局有关官员的说法,这一体系将是“开放”的,愿意吸纳其他盟友加入,意味着美国希望盟友多多“表现”,对美政策提供更多支持,将核心同盟的第一梯队进一步扩大。

第二梯队是跨大西洋联盟、“七国集团”、北约、“四方安全对话”的成员国及一些重要国家与经济体。

这一战线(防线)是除了“AUKUS”外美国可以依赖的重要力量,而且这个梯队的部分成员通过积极“靠拢”,未来有望被吸纳入第一梯队,成为美国的核心同盟成员,与美国进行更紧密的合作。

第三梯队是拜登当局意图通过“全球民主峰会”打造的更广泛的民主国家“统一战线”,其构成美国全球支持的“基本盘”。

5月召开第一次会议后美欧开展了第一波高级互动,通过一些重要机制——美欧峰会、“七国集团”峰会和北约峰会等发表了一系列具有话语(而非行动)突破性的联合声明,这次会议后恐怕会出现从话语到行动的跃进。

其第一个考验,就是在美欧主导下,“全球民主峰会”将发表何种联合宣言及共同议程,而随着欧美关系新阶段的来临,它们还将采取什么样的联合行动,都将渐次验证此次会议共识将带来什么。

温和、理性并缔造了欧洲新秩序、欧盟新时期的大国关系的默克尔正离开历史舞台,为“默克尔时代”画上了句号,并预示着欧洲政局的新的巨大变迁的开始,而它将是大国竞争战略背景下世界秩序重组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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