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赌毒俱全凶杀案不断 买房血本无归
凶案频发,触目惊心
柬埔寨,位于东南亚地区的中南半岛,人口约1600万,曾经被联合国定义为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2021年人均GDP 1730美元。
在大多数国人的印象里,柬埔寨虽然是一个经济落后的小国,但有著名文化遗产吴哥窟,签证方便,距离又近,是低成本出国游和体验东南亚风情的好去处。
从数据来看,中国的确已经连续多年成为柬埔寨最大客源国。在新冠疫情爆发以前的2019年,有超过236万人次的中国游客曾到访柬埔寨,占柬埔寨的国际游客总数近4成。
当然,如果只是去柬埔寨旅游,匆忙来回十几天,接触的更多还是柬埔寨比较友好的一面。
今年年初,江苏90后小伙李某在柬埔寨沦为“血奴”的事件曝出,引起了广泛关注,越来越的国人开始了解到这个国度的另一阴暗面。
“血奴”案的当事人李某称自己在找工作时,轻信了招聘平台上高薪招聘保安的信息,被拐到柬埔寨的西哈努克港,由于拒绝参与网络诈骗活动而被频繁殴打。
期间对方发现他的血型是稀有的Rh阴性O型,很“值钱”,于是在之后的半年中,他被当做“人型血袋”,被一袋一袋“抽干”。
这样残忍的事件实在是耸人听闻,马上引起了舆论的轰动。
后来,柬埔寨警方对多个地点和多名证人进行调查后,证实这起案件是由李某和另外3名人员编造的,目前当事人李某已被遣返回国。
虽然“血奴”案已经被辟谣,但近年来国人在柬埔寨遭遇的恶性事件,的确是层出不穷。
光去年1月,就有多起震撼全柬和国内的谋杀案被媒体报道。1月7日,中国男子刘一峰在波贝一家赌场11楼被杀身亡。1月13日,中国男子肖波及女友在金边一公寓被人残忍杀害。1月21日,中国男子阿旭在西港街头被人枪杀……
还有多起指向当地灰黑产业的坠亡事件。
去年2月16日,一名中国女子从金边一酒店坠楼身亡。3月11日,一名中国男子从西港某隔离点坠楼身亡。3月17日,中国男子陈某从西港某酒店坠楼身亡。7月16日,19岁的中国少年周瑞从金边一高楼坠下身亡。7月19日,中国男子林某从西港某宿舍楼坠下身亡。9月7日,一名女子从西港奥彻斯经济特区一大楼坠楼身亡……
诸如此类的事件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柬埔寨”后,相关词条里马上就会出现各种恶性案件。
据媒体报道,2021年,在柬埔寨死亡的外国人中,中国人居首位,共有53名,此前2020年共有56名中国人在柬埔寨去世,2019年则为91名。
这个数字是由英文网站CNE新闻,根据媒体公开报道的案件死亡人数来计算的,并非官方统计数据,而实际数字很可能远大于此。
其中部分犯罪案件的手段极其残忍,但即使是被媒体曝出引发了关注,也只有极少数案件迎来了官方的通报结果,绝大多数都不了了之。
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柬埔寨是东南亚华侨华人(专题)的主要分布国之一,除了每年来柬埔寨旅行的中国游客,还有百万华侨华人长期居住在柬埔寨,约占其全国总人口的7.4%。
不过,和遍布全球的具有中国独特风情与文化特色的华人聚居区不同,在柬埔寨,“中国城”是充斥了犯罪与血腥的网络诈骗隐藏地,而且在中国公民遇害的案件中,行凶者也几乎都是中国人。
去年九月,中国驻柬埔寨使馆还曾在官网表示,“近日有媒体连续刊发文章,揭露西哈努克省‘中国城’内存在网赌电诈、非法拘禁、绑架勒索、贩卖人口、吸食贩卖毒品等违法犯罪活动,受害者涉及多个国家公民,其中大多数为中国人。对此,我馆高度重视,并正与柬方保持密切沟通。”
网赌、诈骗、绑架、拐卖、勒索、贩毒……这些大多数中国人只在影视剧里看过的情节,却在柬埔寨频繁照进现实。
根源还是一个字——“穷”。
柬埔寨是传统农业国,工业基础相对薄弱,服装鞋业加工、旅游、建筑业、农业为其传统经济支柱产业。
农业和旅游业自不必多说,柬埔寨的轻工纺织业则是在上世纪90年代后逐步发展起来的。
凭借低廉的劳动力价格和丰富的劳动力资源,柬埔寨的制衣产业已经成为世界制衣产业链中重要的一环。
但作为劳动密集型产业,制衣产业链一直在往成本更低的地方转移,而伴随柬埔寨城镇化和工业化进程的快速推进,原先的低土地和劳动力成本优势已经被削弱,制衣产业也正在向缅甸等新兴的低成本国家转移。
正当的产业很难提供可观的经济利益,所以,和大部分经济欠发达国家一样,柬埔寨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黄赌毒”等灰产的泛滥,并使之成为了柬埔寨收入的重要来源。
在毒品贩卖巨大利润的诱惑之下,无数柬埔寨人误入歧途,柬埔寨也成为了“金三角”向外输送毒品的重要中转点。
黄色产业的野蛮发展,让柬埔寨的旅游行业带上了性旅游的属性,很多游客来到这里主要就是为了嫖娼。而且在黄色产业的高额利润之下,柬埔寨境内还催生了规模庞大的非法人口买卖交易。
至于赌博业,更是这个小国谋发展的另一大捷径。
此前柬埔寨建筑业的繁荣,除了本国经济和开放外资的推动外,就是跟赌博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中国人在柬埔寨的“中国城”里互相残杀,也与多与之有关。
其中,西哈努克这座西南沿海城市,是最具代表性的。
西哈努克市(简称西港)是除首都金边外在柬中国人聚集最多的地方,高峰时常住西港的中国人达8万,占当地全部人口的一半。这里集聚大量中国人,和西哈努克港经济特区是中柬两国企业合作建设的关系很大。
虽然柬埔寨禁止本国公民参与赌博,却允许开设实体赌场,让外国人在柬境内赌。西港的赌场数量就是全柬最多的,加上中国严厉打击国内的非法赌博,所以西港吸引了一大批国外赌博产业的转移,以及幻想着“一夜暴富”的投机客,其中大部分都是中国人。
蜂拥而至,吹起泡沫
柬埔寨国会此前还通过了《外国人持有产权法案》,允许外国人在柬埔寨置业。同时,柬埔寨允许直接使用美元交易,这对于海外投资人而言,无疑增加了房产价值的稳定性。
西港集博彩业、国际机场、经济特区、海滩风景于一体,在投资者眼里具备了极大的发展潜力,于是大量外国投资者、尤其是经历过国内房地产腾飞的中国投资者,都来布局房产。
熟悉吗?炒房团来啦!
而且西港能买地!
2017年开始,中资大量涌入西港。据西省政府报告称,2017年至2020年5月,在西港落地的建筑项目共1355个,涉及土地面积1310.7万平方米,总值约为71亿美元。
西港从宁静的港口城市变成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施工地,大大小小的施工项目此起彼伏。
而由于监管不严,很多项目工程的质量堪忧,事故时有发生,其中最严重的是2019年6月一栋7层在建的楼房发生坍塌,酿成28人死亡。
人来了,钱来了,各种消费需求也增加了,相关的酒店、公寓、餐馆、娱乐场所和其他服务业随之崛起,西港的地价、房价、租金和物价也开始飞涨。
“当时中国人形成了独立的圈子,中国人基本只做中国人的生意,房地产也基本在中国人之间流传。中国人开的饭店,客人可能大部分都是同胞,中国圈子的物价比当地高很多,大部分本地人消费不起。”
当时,一瓶农夫山泉,在西港可以卖到1.5美元,路边一个小火锅店,装修简陋,但每个月利润达250万,一年能赚3000万。西港机场附近的荒土,最初售价每平米1美元,一年半后转卖时已达30美元。
有传闻称陕西人加怀山,原本在西港卖凉皮,“每天带来的利润是1000多美金”,后循环买地,从小变大,“一倒手就翻了30倍”。
有媒体报道,从2016年开始,中国的游客、赌客、炒地客、炒房客和务工人员都来到西港淘金,中国人甚至一度多过西港的本地人,西港也被戏称为“中国飞地”。
与此同时,伴随赌博业滋生的还有放高利贷、洗钱、非法禁锢、绑架勒索、诈骗、拐卖、偷渡、卖淫、吸贩毒等非法行径,部分行凶手法的残暴程度令人震惊。
曾经有一条高呼“未来三年,西港乱不乱,我们重庆人说了算”的黑帮视频在网上流传开来,尽管后续被柬埔寨警察总署辟谣,但也能从中窥得中国黑帮在西港的势力。
黑恶势力往往和赌博勾结很深,尤其是网络赌博。
实体赌场就算再大,也是有限制的,网络博彩的模式成本相对更低,可容纳的客户更多,不受地理限制,赚头也更大,逐渐成为了主流的经营方式。
黑恶势力就盯上了这块蛋糕,想办法诱骗不在柬埔寨的中国人上网赌博,之后就是杀猪盘流程了。
而网络赌博的收益,也让黑恶势力有了“造血”能力,做大做强。
一地鸡毛,还未落幕
西港治安问题愈演愈烈,针对中国人在西港的违法犯罪问题,中柬警方进行了多次联合执法行动,后来柬方最突出的整治措施当属禁赌令。
2019年8月18日,柬埔寨首相洪森颁发禁赌令,停发网络博彩牌照,严厉打击未获有关部门批准的一切形式的网络赌博,已获牌照的网络赌博公司准许经营到牌照期满为止,财经部不再为到期牌照续期。
禁赌令可以说是给野蛮生长的网络博彩业带来巨大打击,西港的房产泡沫很快也随着打击网络博彩的到来而破裂。
大批赌场关闭,大量中国人相继离开西港,消费市场缩水,一批餐饮店因无法承担巨额铺租而关门结业。
而且禁网赌令之后,新冠疫情也爆发了,来西港的中国人更少了,据西港省长称,2020年6月,西港的中国人仅剩下1.5万。
流入房地产市场的外资也显著减少。据柬埔寨国家银行的统计,2020年流入房地产市场的外来直接投资达3.55亿美元,较2019年下降了19.30%。
2021年的情况进一步恶化,流入外资再减少11%,只有约3.16亿美元,是2016年以来最低水平。
许多潜在外国投资者因疫情无法出国,也搁置了在柬埔寨的置产计划。面临无人接盘的困境,许多建筑项目都停止了此前热火朝天的建设,遗留大量烂尾工程,失业人员维权讨薪事件频发。
今年年初,柬埔寨独立经济分析师Nget Chou表示,过去西哈努克市的房地产市场完全依赖中国人,但到目前为止,大约70%到80%的高层建筑已经停工,西哈努克市的房地产投资者正在呼吁中国人回归。
倒是真有中国人还去西港,但他们是网络赌博和诈骗的受害者。
据台湾(专题)《联合报》报道,大量台湾民众被诱骗到柬埔寨等东南亚国家打工,因不愿从事诈骗等非法工作,惨遭囚禁毒打。从去年6月至今年6月就至少接获逾50起相关案例。
就在今年6月,中国驻柬埔寨大使馆曾发布公告称,近期,柬埔寨接连发生涉中国公民非正常伤亡案件,再次提醒中国公民谨防网赌电诈。
网络赌博虽然被禁止,但有些暗地里还在进行,而且正是黑的、无底线的才能进行下去。以柬埔寨政府的腐败程度和工作效率,网络赌博在西港显然是禁不住的。柬埔寨执法人员不作为就不错了,还有可能和黑恶势力结成利益共同体,从中攫取利益。
这种黑色网赌,现在常被称为“网投”,在柬埔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黑色产业了,和诈骗关系很大。
这些在柬埔寨搞诈骗的人,很多本来就是黑帮份子,很多也还都是中国人,但为了能够迅速榨钱,他们心狠手辣,毫无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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