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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中国民主来临--重新建立的想象

中国不能立即民主化的无数理由中,只有一条是真实的:没有任何势力可以取代中国共产党,没有任何势力可以与中国共产党竞争。也就是说,在可以预测的时间内,只有中共才有改变中国政治体制的基本力量。问题是:中共会推动中国民主化吗?如果是,是何时?如果不是,是不是就在相当长时间内,中国民主就无望了?(有关讨论)

外部:缺乏压力

作为一个付出无数生命、用暴力手段夺取政权的革命党,即使坐上了江山,对权力依然特别敏感,总是担心鲜血白流。正是因为从来没有过安全感,中共才更极端地去维护、巩固政权:镇反、反右、大跃进、文革、改革开放,等等,都是其不断努力的表现,没有一次,不是倾全党全民之力;没有一次,不是让全党全民付出代价。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结果:不能让江山变色,不能让自已可以被取代,不能让民众有选择的机会。

然而,在维护一党专政、执政过程中,中共也在不断调整和改造自己及民众,逐渐形成了一套具有“中国特色”的统治模式,不但有别於前苏东国家,而且在改革过程中比经典的国家转型模式更要?富和独特,这正是人们常常对中国局势失察的根本原因。

所谓“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稳定压倒一切”,就是中共同时坚守的两个支柱。这不仅仅是中共的政策指导原则,更是中共的生存哲学,这使得中共在具体操作上变得非常有弹性又有清楚的底线:发展经济?一切好说!威胁政权?一切压倒!改革开放这三十年,这一软一硬,正是中共的“葵花宝典”,从而可以应对各种变化,又得以保全自己:冷战之后不但没有走向崩溃,反而藉全球化使自已迅速崛起。

现在,可以说是中共建党以来最辉煌、最自得的时候,一方面经济持续增长,一方面没有真正具有迫切压力的外在力量。

以往政治变革不断受到挫折,犬儒主义便成了国人精神的主旋律,使有民主理念的人越来越边缘化:思想界和商界的精英不但不构成压力,由於需要从官方获取利益,反而甚至变得比体制内官员更没有政治变革的冲动。

改革开放使民众生活和思想变得?富和多元,对中国现实、对中共、对民主、对西方的看法也变得多元,尤其对民主的期待不再是那麽浪漫。正是这种多元,即使有社会衡突也表现出多面性,孤立、区域的骚乱事件没有精英的参与支持,弱势群体的力量不易持续集结,人们对求变形不成共识,就不会有全民共振。

国际社会同样功利,面对全球最繁荣喧闹的市场,没有国家挡得住中国的“吸引力”,没有几个人可以持久地举起人权牌。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经济,稳住了一切,给了执政者更大的能力和?旋空间,应对问题、软化和控制反抗。“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已升级为“只有共产党,才能控制中国”,任何想绕过中共进行和平变革,任何想以中共为敌进行暴力革命,都只会被视为唐吉珂德。

内部:没有动力

在这种情况下,中共领导人近期进行政治体制改革、推动民主化的可能性极小。除了上述外部压力的状况,还有其自身诸多因素:

第一,官僚体制的惯性和箝制力仍很强。尽管中共领导人每一个人都多少受到官僚体制所害,但是他们的权力又来源於这个体制,他们熟悉并运用自如,便会自觉不自觉地继续受制於体制;尽管他们深知这个体制正是中国改革最大的阻力,但是没有这个体制将使改革在他们手中完全脱序。所以,他们所谓的体制改革,只在旧有体制上进行局部修补、更新,而且常常有反复,目的是既让这个体制具有生命力,又让这个体制仍然可以为自已所用。

第二,没有具胆识的领导人站出来。虽然,中共对外策略具有灵活性,但内部周密的互相依靠、牵制的组织原则和命运共同系统,随时都在形成合力压制、围歼内部可能离经叛道者。在过去的中共党史上,即使是在政治斗争中被打倒的官员,也鲜少有真正的“反党分子”。那些被视为“改革派”的领导人,也无一表示要挑战党的领导。即使有心改造这个党的人,也知道绝不可以在体制内表露这种企图:脱离了党,他们就没有了力量。

第三,担心自已失去利益。中共能够凝固力量、吸收各类精英的根本原因,是其体制保障了各级领导者的特殊利益。革命时期如此,夺取政权后如此,改革开放中更是如此,甚至可以说,改革开放正是“让他们先富起来”,才得以进行的。如果说当年老一代还有理想的牵引,那麽现在领导人更多地是被自己、家人、群属的利益所牵制。现有的体制,一般情况下就足可使他们享受顶级生活待遇,何况有无数机会可以使他们获取暴利:他们正进行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财富转移、分配。如果现在进行根本性的体制变革,无异於剥夺他们的既得利益和预期利益。

第四,担忧中国会乱。民不民主,并不取决於人口、素质、资源、经济等因素,但在中国却成了不施行民主的一大堆理由,朝野均如此。事实上,中国民主化过程中出现某些混乱几乎是难以避免的,这正是以前不民主的恶果。但不少中共党员以此为由认为,中国如果在中共领导下的改革开放持久一些,会减少、降低中国民主过程中混乱的机率、程度。这种说法,居然使中共现在拒绝民主化的理由还有了道德性。

列宁说过,革命和变革,只有在上层无法统治,下层无法忍受的情况才能发生。而综上所述,今天的中国,是上层“无法”(没有法理)统治,下层“无法” (没有办法)不忍受的状况,民主化的动力资源出现前所未有的短缺:有推进民主的实力的,没有推进民主的动机;有推进民主的动机的,没有推进民主的实力。

很多人作出的结论便是:即使中国社会矛盾重重,但只要经济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增长,中共政权就可以在相当长时间内照目前状态生存,也就是说,民主化在相当长长时间内无望。

好消息是:中共有不民主之痛

然而,我们仍然需要对中国的未来重新建立一种想象,我们不能生活在没有希望中,物质最富足也只能满足我们一部分需求,如果没有对民主的想象,没有建立民主的目标,中国不可能真正成为世界主流文明的一员,也不可能在国际上真正获得信任、尊严和尊重。更重要的是,中国长治久安的问题得不到根本性解决,公平正义不可能实现。

有人寄望於偶然因素。的确,历史大变迁,不少由偶然因素催化而成,往往突破了现实的框框。有人说,即使过去并没有一种预言,成为今天的全部现实,但那些预言所指出的元素,不是没有存在於今天的中国,一旦遇某种配合物,就会可能使预言成真。

只是,我们不能将中国未来的想象,建立在不可想象的意外之变上。事实上,我们仍然可以在中国寻找到很多积极的民主变量,这些变量甚至可以在共产党人身上发现。

如果你接触到很多中共官员,你会发现没有任何势力比新一代共产党人更痛切地体会到,不民主给中国社会带来的无休止的衡突,给中共执政所带来的困扰,尤其是未来永远都是不能确定。在他们内心深处,并非不向往和尊敬现代化民主国家,更不是不希望中国永久国泰民安。

今天的中共领导人,并不是一批闭关自守、意识形态僵化者,他们甚至比许多国家的领导人更具有认识世界的主动性,他们也不是对政治体制没有思考,他们并不比知识分子缺少深刻性和前瞻性。

虽然他们有的人也说,民主很难说一定是好东西,民主不能保证一定选出好领导人,也不能保证经济繁荣,在某些地方,民主化后情况甚至变得更糟。但是,他们更普遍知道,民主之所以成为普世价值,是因为它是民众不能被剥夺的一种权利,一种公平的竞选体系,一种公开的利益博弈原则,一种国家的稳定机制。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稳定程度,基本指数就是民主化程度:在过去一个世纪,极少有一个现代化的国家,不是民主国家。

“党内民主”使权力博弈公开

今天在中国,无论庙堂还是江湖,“民主”这个词都越来越频繁地使用,甚至反复出现在党代会的报告中,虽然人们对民主的内涵还有不同的理解和诠释,但民主这个词至少开始在去妖魔化,都在承认民主是一种普世的价值。民主不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怎样要的问题。

一种叫“党内民主”的东西出现了,这是精明的中共领导人所创造的,本质上并不是民主。然而,这种“党内民主”,使中共内部选拔有了一些硬性标准。这些标准,便成了官员们追求晋升的指标之一。所以有人就预见,“党内民主”是通向“全民民主”的过渡,因为党内权力博弈最终会引入外力。

表面上看,中共十七大仍是毛式党代会,一片红色海洋中,讲着和听着枯燥浮夸的话,然后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堂里投出几乎一致的选票,但是,某种内部的规则正在生长。

这对於一个革命党而言,实在不容易。以往多数党代会,几乎都是一次胜利者的盛宴,意味着另一批路线斗争失败者失去了权位,甚至进了监狱。从十六大开始,肃杀之气消失了;而在十七大上,没有一派取得压倒性胜利。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在大会上被批判,没有人是因路线斗争而下台。

有关内部海选领导人的故事出现在境外媒体上,即使这种传说有点戏剧化,但是中共内部权力分配越来越不是某个人所完全决定,权力博弈过程趋向於规则化是可以肯定的:成为赢家,还是经过了比以往更大?围的民意调查过程。而且越是年轻的领导人,越是要通过有内部规则的竞争。

这种竞争,必然会孕育新一代官员表现自我的冲动。中共十七大后,一批新上任的地方官员,尤其是上海、重庆、广东等地的新书记,展现了完全不同以往官僚的个性作风,就是中共演化、体制变化的必然反映。

新一代官员们整日都浸淫於这个社会,了解这个社会和体制,他们不是刀光火影中提着别人脑袋上来的,他们不是终日坐在密室里听汇报的元老,了解下属们的花花肠子,了解百姓们的要求;他们知道没有人相信大会上的政治说教;他们知道中共官员在人们的心中是什麽样的形象;他们具有更强烈表现自已能量的企图,甚至敢於公开表示对现状不满、渴望改变。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使他们不会象过去那样轻易因为个性而夭折。民间热烈的回馈,政绩的闪光,会成为他们进一步的动力,同时会对整个官场形成效应。 当然,这远不能说是官员间形成了公开的竞争,但进取、务实的作风,和法律、民主意识的萌芽,会更多地表现在这批官员身上,这势必会催化中共内部建立他们认为更公平的规则。在2012年的中共十八大上,一个“党内民主”的升级版势必出现,至少在某些层级会出现更多的候选人、更广泛地徵求意见,也会走向公开化。

中共十八大之后,一个地区的民主竞选开始酝酿??虽然这只是香港特区的行为,但对於内陆的辐射,尤其对中共官员的信心,远比台湾民主对中共的影响来得大。香港在2017年才进行直选,但从2012年开始,民主竞选的气氛便会从香港扩散。

香港的民主化不会走向民粹,也少有可能失控,尤其在2017年的选举中,传统的民运、亲共、亲英派都被淘汰了,这会使北京不安的香港内部冲突的可能性也降低了。充满活力,而又温和的香港民主竞选,对於中共和中国大陆而言都是一个良好证明。

百年中共:蜕化和新生

这个时候,在一个日益企业化的社会,中国经济增长到了一定程度,人们对法治功能有了更深的理解,对政府管理能力和合法性自然有更多、更高的要求。社会阶层日益复杂,业界、地方、城乡等各方面利益都会寻找诉求渠道。

而“党内民主”,本来为的是延长中共党人利益的时间,但它必然的结果是:中共内部的竞争机制建立有了合法的可能性,官员们的竞争也会表面化、公开化。

2017年,在与香港直选同年举行的中共十九大上,当“党内民主”很难再摆平党内的竞争,权力的不平衡便产生了要求民主的动力:一些志在必得又有志未伸的政治人物,势必藉助新的力量扭转乾坤。

这个新的力量,便是外在的压力,或党的新机制。一来,民主的萌芽、尝试,有了更多的生长缝隙;二来,权力来源越来越多样化(也越来越透明),就需要对各自的来源负责,互相之间要“争权夺利”,大家就需要能够进行博弈的公正平台:要体现公平公正公开,选举人就要有自由表达自己意愿的环境和机制,被选举人也应该有和选举人见面表达意见的制度。

即使十九大上,尚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但这时,六七十年代出生者己成为中国社会中坚,他们是全球化成长的一代,在经济和社会中的多元利益中成长,他们不会让中国只是全球化的一个工厂,而不是主流体系的一部分。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他们都希望推动中共成为一个现代文明的政党。

尤其是,民间的声音,专业的声音,更容易表达和集合,对中共政策的制订和执行,可能形成全民性的威逼式的压力。一些开始没有明显政治符号的事件,在演化过程中,可能升级为中共体制不能消化的政治变数。

而且,这个时候,中国经济增长会开始平缓,中共能够利用经济平衡社会矛盾、平衡国际关系的能力也在减弱。当那些商学界的精英分子,不再需要或者难以从政府手中获利,甚至他们的权益还常常被官僚掠去,他们有力量发出声音;当那些平民百姓发现,“暴富”的神话不会出现在自已身上,而官商勾结的暴富,正是从自已身上掠得,他们忍受的临界点也在降低……这很可能将从局部矛盾,发展成全民性的焦虑和不满。

也就是说,到2020年左右,中国社会矛盾会酝酿到一个成熟程度,中共“一软一硬”的“葵花宝典”不再有效。民主化,是一种必然的要求。

这时,正是中共百岁之际,对历史的回顾,势必转化对现实的审视。一百多年前,“民主”开始出现在中国,自由言论、结社组党、立宪议会都曾出现。一百年前,一批中国的理想者为追求中国的民主、自由、富强,创造了中国共产党。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与国民党的拚杀、自已内部的惨斗,走这一条路居然走了一百年,民主在中国居然拖延了一百年。

2021年,中国共产党百年之际。这一年,中国共产党势必开始蜕化,对党章和对宪法的根本改写,几乎是不可阻挡的。2022年,是中共二十大召开之年,是中共百年之后的第一年,也是中共新生命的开始。

对於中国民众,一个躁动的时代开始了,一如一百年前。只是,这不再是只会重复历史的一批人,百年的血腥,不应该让中国人还学不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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