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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境艰难:夹缝中的多伦多华人艺术圈

(本网征文)最近去何伯钊剧院观看了著名小提琴家李传韵和青年钢琴家王犁的专场音乐会,演出非常精彩,满场欢声雷动。散场了,楼上楼下的观众依然不舍离去,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感受。许多观众蜂拥到外面走廊出口处的柜台前,争先恐后地交款购买李传韵的演奏专辑或订购演出现场录像的DVD。

这是一场非常成功的音乐会,笔者在此向他们表示热烈的祝贺!

可是,多伦多每年都有许多华人社团和华人艺术家举办各种文艺演出活动,并非每场华人晚会能这样精彩,也不是每位华人艺术家都能这样受欢迎。多伦多华人艺术圈在加中文化的夹缝中艰难地存在着。

著名小提琴家李传韵和青年钢琴家王犁演出结束与嘉宾合影

这样的形容绝不是骇人听闻。出于对艺术的兴趣,笔者多年来跟许多华人艺术家有来往,并参加了一些文艺演出与创作,闻知其中的许多故事。华人艺术家的辉煌,他们的理想与奋斗,华人演出的挫折与苦恼,经常象夜晚的繁星,闪亮在我的窗前,搅乱着我的梦景……

饱经风霜的华人歌唱家

曾几何时,“他”是国内一位著名的歌唱家,获得过国家多次歌唱和演出大赛的奖项。他的嗓音圆润浑厚,舞台表演生动活泼,无论出现在哪个舞台上,一定是满堂喝彩,频频返场。可是,当他十几年前来到了多伦多后,情况就发生了巨大变化。不仅很难找到表演的舞台,维持生活都成了问题,于是不得不四处去打工。即使偶尔有些华人社团请他去唱几首歌,报酬也低的可怜甚至没有。有一次,某位“著名商家”请他和另外几位华人艺术家去演出捧场,演出报酬竟然是每人一个餐桌上放筷子的那个小瓷枕头!其吝啬程度,堪称世界一绝。

后来,情况好转了许多,这位歌唱家开始专心在家教唱歌了,但学生档次也是五花八门。当然不乏很优秀的,有的则是唱着玩的。年龄上有的十几岁,有的已年过花甲。如果在大陆,象他这样出名的歌唱家肯定是要挑学生的,没有艺术潜质和培养前途的学生连他的门都摸不上。可在这里,为了生活,完全没得挑,真的是“有教无类”。据悉,这位老歌唱家最近要回国了,相信他在国内能找回自己的位置和荣耀。

与他经历类似的华人知名歌唱家在多论多还有还几位,其中一位就是胡晓平老师。这位被誉为“东方百灵鸟”的女高音歌唱家来加拿大后也是诸事不顺,西方舞台的大门并没有向她敞开,她只能在家教学生和辅导教会的合唱团。两年前,她应聘回到家乡,在宁波大学担任了音乐客座教授,每年也偶尔回多伦多演出。这几位艺术家的回归,演绎了改革开放后的二十年中,一些中国艺术家从对西方生活与艺术的憧憬、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到回归现实之间的矛盾与徘徊。

多伦多有多位知名华人歌唱家和戏剧表演艺术人士,因为唱法和语言的制约,除了男高音歌唱家张亚林经常出演西方歌剧的角色外,其余的都没能进入主流社会艺术圈或登上主流社会的舞台。他们中有的选择了在家教学,更多的则是改行或打工。做仓库工的有,端盘子的有,当店老板的也有。比如,我们有时可以从多伦多华语广播电台中听到实力派歌手姜晓和著名京剧花旦盛莉的播音,更多的则只能在逢年过节或华人社区重大活动的舞台上看到他们一展歌喉。“专业人士”只能“业余演出”,是这里华人艺术家的共同写照。

处境艰难的华人演奏家

在移民多伦多的华人艺术家中,搞器乐的音乐家是一个很大的群体,囊括了钢琴,小提琴,古筝、二胡、笛子、扬琴,琵芭等专业。他们当中不乏艺术精英,比小提琴家侯伯治,古筝演奏家范上娥,钢琴家王犁,小提琴新秀侯以嘉,李腾,储珊珊,二胡演奏家高韶青,陈国产,扬琴演奏家徐平心,郭敏青,笛子演奏家王春杰,等,他们因为有较多的演出或教学机会而在华人和主流社区较有名气,更多的则几乎是鸦雀无声。

由于中西文化和乐器的不同,他们当中以钢琴和小提琴类专业人士比较受欢迎。华人家庭对子女教育尤其是艺术培养的重视,使得钢琴和小提琴专业的华人音乐家大显身手,除了教学外还有一些演出活动。学生来源多,收费也不低,总的来说这些音乐家生活的状况似乎还不错。

民族器乐专业中,古筝,琵芭和二胡专业的状况较好,笛子也行。不仅华人热爱,西人也喜欢,学生来源较好,著名古筝演奏家范上娥的学生中就有多位西人。最惨的就数扬琴了,因为应用机会少,愿学的极少,状况最为不妙。据了解,多伦多的多位扬琴演奏家中仅有上面提到的两位具有较多的演出机会和少量学生,其他的几位处境都很艰难。

概括而言,华人音乐家在这里不仅学生少,而且水平偏低。有许多还是被父母“押”着学的,因此练琴主动性差,进步很慢。以钢琴为例,一年考一级就很不错了。但当老师的却不能批评太多,因为在这里“学生就是上帝”。教钢琴的感觉还好,因为音准;教小提琴的,有的初学者音准差的如杀鸡一般,对老师的听觉神经简直是一场折磨。难怪一位音乐家痛苦地说:“假如谁造孽了,就叫他下辈子来加拿大教小提琴!”

如果将华人音乐家在加拿大的处境跟大陆同行比的话那简直是天上地下。目前大陆的父母们在子女教育上简直到了疯狂的程度,学音乐的更是如火如荼。在那里,一般的器乐教学每小时收费几百元,国家级的音乐老师小时收费甚至上千元,还很难挤进门去。加拿大的华人音乐家们,无不对此痛心疾首!

西人舞台难上,华人的舞台又容不下这样多的音乐家,有些音乐人士就被挤到了地铁里。不要以为地铁是任何人都可以去奏热闹的,那里也需要执照。地铁演奏在西方属“街头艺术”的一部分,具有悠久的历史。每年TTC管理局只批准75位艺术家在那里演奏,报名参加考核的就达300余人。也不是谁的艺术水平高谁就去,TTC的标准还很“特别”,一位来自莫斯科歌剧院的小提琴手就没考上,一位弹吉它的老头一弹就是十几年。每年获准到地铁里演奏的华人音乐人士估计有四、五位,无论怎样,对他们的生活也是一种补充。

当你看到华人音乐家在舞台上或地铁里的潇洒时,你能体谅他们的执着和艰辛么?

褒贬不一的华人舞蹈家

在旅居加拿大的华人舞蹈家中,芭蕾舞蹈演员吴振红的名字几乎是家喻户晓。这位加拿大皇家舞蹈团的台柱子,也是我们华人的骄傲。除了她以外,几乎就听说还有其他华人舞蹈人士能够登上主流社会的舞台了。

其实多伦多的华人舞蹈人士有许多,但他们多以跳民族舞蹈为主,跳现代舞的就很少。他们在这里除了华人社区外没有更多的表演机会,于是教学生或辅导华人舞蹈团就成了他们主要的选择。多伦多各个舞蹈团体中,以孙玲舞蹈学校和韵舞蹈团最为成功,培养了大批的舞蹈人材。他们创作或改编的优秀舞蹈节目,成为许多华人社区文艺演出中的亮点。更多的舞蹈人士则无用武之地,只能去教交谊舞或排舞,微薄的收入和默默无闻是他们的共同特点。

另外还有几个活跃在华人社区的舞蹈团体,比如“小百合花舞蹈团”等。它们大多由业余人士组成,女士占多数,男士很少见,水平参差不齐。团员的年龄往往偏大,参加练舞多是出于对艺术的爱好或是为了健身,保持娇好的体形等。因此,由这些人士组成的舞蹈团体很难说达到很高的艺术水平。有人形容:无非是音乐伴奏下的集体扭动而已。但是,她们不为名不为利,不辞辛苦,是各种华人文艺活动的最积极参与者和主力军,其奉献精神可歌可泣。

赔本赚吆喝的华人演出

多伦多究竟有多少个华人社团,好象谁也数不清。但所有的华人团体不论大小,似乎有一个共同的嗜好,那就是“人人能歌善舞,家家兴办演出”。美其名曰:“宣传和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去年春节前后,笔者曾粗略统计过,各种文艺演出活动达三十五场之多,几乎“夜夜笙歌”。

当然,多数的社团演出是为了扩大影响和聚集人气。过年过节了嘛,大家唱唱,跳跳,抽奖,乐和乐和。也有些华人社团,比如一些艺术性团体则是借节日之际进行的商业性演出。但是,据我所知,凡那些针对华人的商业性演出要么进行的很艰苦,要么非常不成功。

华人不喜欢艺术吗?非也。看看上周李传韵和王犁的专场音乐会,回想一下两年前的《同一首歌走进加拿大》,都达到一票难求的地步。华人没有钱吗?非也。看看每天去赌场的专车天天爆满,周末各中餐饭馆里人潮汹涌。票贵吗?也不是。许多演出的门票仅仅十几元钱,最贵的也不过六十元左右。类似水平的西人演出票价至少在六七十元,甚至达几百元的程度。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华人文艺演出的不景气呢?个人认为:目前的华人社区还没有形成一个成熟的文化氛围,欣赏艺术还没有成为华人业余消遣的一项重要内容。还有,组织水平低,歌舞偏多,缺乏本地内容的创作性节目是各场演出的通病。也有的演员甚至连续几天出现在几家社团的舞台上,给众多的华人留下了非常奇怪的印象:所有的演出都是类似的,演员就那几个,有什么好看的?那票,能卖出去才怪呢!

正因如此,如果没有商家赞助或大手笔的支持,目前几乎谁都不敢再组织商业性演出了,因为那是赔本搭上吆喝的买卖。去年以一位著名歌唱家为主组织的一场国庆晚会就亏了几千元,“熊猫眼”组织的一场演出赔的更多。今年一月初的《首届小品晚会》只卖出了几十张票,“多伦多话剧团”精彩的话剧没有获得理想的票房价值。前些日子“中国同学会”组织的中秋晚会亏的一塌糊涂,计划下月举行的一场《相声曲艺晚会》也因担心票房问题而取消。不知大家有没有感觉,今年的十月份前后,华人舞台已经不象往年那样火热。至于明年春节前后,华人社区舞台会怎样呢?“千树万树梨花开”?还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请大家拭目以待。

综上所述,多伦多华人艺术圈其实是很暗淡的,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好。华人艺术家的地位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华人社团的演出水平有待提高,华人对艺术的态度有待转变。中华民族的文化与艺术要想登上加拿大主流社会的大雅之堂,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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