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牛博客：儿子、小店和漂亮的女顾客

(本网博客) 店里有位叫塔拉的女顾客，是个20多岁，挺漂亮的白人女孩子。3年前她搬入我店后面的公寓后，经常到我店里买货，我们熟悉了之后，一次聊天时我说你的祖籍是不是意大利，因为看她头发深棕色，皮肤也不是很白，随便说了一句，结果她居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侮辱了我。

不知道她为何对意大利人成见如此之深，居然如此不喜欢意大利人，后来得知她祖籍是苏格兰的。从我的角度看，意大利比苏格兰强啊，二战时和德国佬日本人凑成了轴心国，正经威风两年呢；现在意大利的菲亚特汽车公司都要把大老美的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给吞了；意甲足球联赛那也是世界水平的；再有意大利西西里的黑手党更是名满天下，连演《教父》的几个演员都跟着借光成了世界大明星了。苏格兰有啥啊，除了穿花格裙子的爷们吹着风笛，再有就是苏格兰田园风光和乡村女孩了。

今年春晚小沈阳的闪亮登场，娘娘腔加七分裤算是把苏格兰调情推向了市场，让中国的普通老百姓知道有这么个苏格兰国家。但是塔拉这位苏格兰裔加拿大女孩对意大利可一点好感都没有，并且认为苏格兰和意大利不是一个层次，别人把她当作意大利女孩是她的一个耻辱，看来这人的想法真是不一样啊。

塔拉并非是个种族主义者，她对中国人倒是很有好感，我们时常聊天。 她在一个货运调度公司工作，主要是通过电话联系安排货运卡 车从加拿大往美国发货，然后再从美国往加拿大运回货物，有时也安排司机从美国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转运货物，总之尽可能地避免或减少货运卡车的空载时间以节约能源，时间和人力，归根结底一句话千方百计多挣钱！她告诉我她是经理（MANAGER），我问她管几个人，她说：“TWO”， 感情是两个人的经理！我的一个朋友刚刚加入了卡车司机的队伍，他想买个“脑袋”，就是卡车头，自己承揽生意想多赚些钱，我问塔拉，现在行情如何，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我说，现在不是时候！她们公司的生意冷清了很多，有些司机都吃不饱，现在买卡车肯定划不来的。

原来我还想呢，要是不开店了，考个A牌，开台大卡车，威风八面，把北美大陆逛一遍，现在不是时候，过两年莽牛连大卡车的方向盘也转不动了，看来此路不通了。其实不仅如此，所谓隔行如隔山，自己买卡车头，保险，维修折旧，承揽生意等还有好多的事情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的，特别是现在经济放缓之时更应该慎重行事了。

去年下半年的一天，塔拉买了东西后，问我“SHUT UP” 用中国话怎么说，我告诉她“闭嘴”，她跟我学了半天，发音还挺准的。我心里想，看来是哪位中国哥们好听话说的太多了，给她说烦了，要不然学“闭嘴”干嘛？以后塔拉开始请我教她“你好”，“再见”，“一盒烟”，“一个袋”，“你怎么样”等等的中国话，每次来都要用这些中国话和我说上一遍，现在说的这些中国话很标准了。塔拉昨天到店里来，跟我走了一遍程序后，最后说“再见”，我也用中国话向她说了声“再见”，塔拉开门出去走了。我儿子在一边说了一句：“I LIKE FRENCH！”，这小子在幼儿园学了两句法语，居然把我们中国话的“再见”当成了法语了！看来，我们怎么努力在家里和他说中国话都无法改变他在加拿大出生，生活在英语世界的大环境下自然而然形成的语言趋势。在加拿大抚养一个孩子真不容易，特别是我们家，同时干几样事情又没有老人帮忙，真挺累的，但再怎么累从来也没有把儿子送回中国委托亲属帮助照看的想法，所以从来也没有过想跟儿子说“再见”的念头，也压根就没和他练过说汉语“再见”，他当然不知道了。这也难怪儿子把“再见”当成法语了。

说起来儿子，话就多了。我们照看抚养儿子付出不少，但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从牙牙学语到流利的中英双语表达，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快乐。比如，在他四岁多一点的时候，问他什么是最好，他的解释是“I LOVE YOU VERY MUCH”，他对好的解释是“I LOVE YOU”，不知不觉中他就把中英两种语言表达的很精确了。有时候，我儿子也张口就来，对错不管。一次我从口袋里拿钥匙，把一个“潜鸟”带出来了，“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下，我刚要捡起来，忽然想考考儿子：“这是多少钱？”，那时他快四岁了，我以为总在店里，他能知道那是一块钱，会告诉我正确的答案“ONE DOLLAR”，结果他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TWENTY DOLLARS！”，这给我爽的，有你这小子，老子什么都不用干了，就往地下扔钱，你小子就给我20倍地往回拣，比摇钱树效率还高呢！

今天儿子又给我逗乐了。他要吃POPSICLE，啥玩意？就是冰棍，这儿的西人爱吃的不得了，一买十个八个地买，那东西也不值钱，没什么营养，糖水和食用色素放在摸子里一冻就成了。我不想给他多吃，所以让他吃一半，另一半我说我吃，我这忙着，他吃完了自己的，然后告诉我再不吃就要化了，我也没理会他，一会儿听着嗦啦嗦啦的声音，就问他干嘛呢，他说：“I AM LICKING，LICKING IS NOT EATING!”。他在那舔我要吃的冰棍呢，居然还说“舔冰棍不是吃冰棍！”。行啊，你小子可以和克林顿媲美了，看来哈伯真得下台了。当然这是开玩笑了，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生活，养育一个孩子有付出也有收获和快乐，不是别人能完全理解和感受得到的。

头些日子，看了五一网上的一篇征文，说是多生孩子是权利，不生孩子也是权利。是一位女性作者谈自己和丈夫的两人世界，她感到挺幸福的，但对自己不喜欢孩子，这辈子也不想要孩子即觉得挺轻灵的但又有些自责，自问是否自己太自私了点。其实我说没什么，在加拿大这个自由社会里，你只要不犯法，不去干涉别人，你自己选择什么生活方式没人在意的，自己觉得好就行。

比如我有一个叫汉娜的女顾客，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平时总是衣着得体，略施粉黛，很有风度，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女士。她来自前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位于捷克地区，是一个中学的校长，来到加拿大也有三十来年了。一次聊天时，说起了孩子，她有一儿两女，女儿都已经结婚并都有了孩子。我问她，儿子多大了，是否结婚。她说：“MY SON IS A GAY”，莽牛自以为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人，但还是头一次听一个母亲亲口说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说心里话，很吃惊的。但汉娜女士提到他儿子和他的伴侣（PARTNER）的事情时语气十分正常，说他们在一起快二十来年了，他们在新布伦斯维克有农场和大房子，在多伦多市中心也有公寓，两人经商理财都很有头脑，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另外一个故事说的是一对女顾客，到我店里买巧克力，一个给另一个买了一个巧克力，一加元加税一块一角五（那时哈伯还没上台呢，税率还是百分之十五呢），好家伙买巧克力的就觉得多大事似的，被买的也感动的不行了。两靓妞就在我面前吱吱地热吻起来了。就和我隔着个柜台，多远的距离，别说长个长颈鹿的脖子，你就比大雁短一半有野鸭子那么长的脖子，稍一探头也能嘬她们一人一口。看她们鲤鱼汲水般地旁若无人地湿吻，我真是不得劲。女人把男人不当回事，爷们感到很受伤害；这女人太把男人当男人看，这男人也会伤自尊呀！

等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同志走了后，我也想明白了，这是加拿大，女的不爱男的，专爱女的那是人家的自由，这样的女士任何男人都不在她们心里，跟我长的丑俊没啥关系。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和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比如塔拉，她当然可以自认为苏格兰人比意大利人高出一等，那只是她自己的看法；我儿子长大了就是真愿意学习法语，我这老爹也无权干涉；汉娜女士的儿子和那两位女士的同性恋生活方式我们也不要大惊小怪，不应该有任何理由觉得我们异性恋者比人家高尚多少。这些事情使我对加拿大人的生活方式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持比较宽容的心态。

回过头来说这位过着丁克式生活的女士，在加拿大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莽牛有些逆耳忠言相告。就是父母儿女之间其实也是缘分，你有时再不喜欢孩子，带套，打针加吃药，孩子可能还是不顾你的意志地出现了，这时候，你可需要非常慎重地考虑是否要孩子。你要是没有那个缘分，别说喜欢孩子，你就是想要个儿子骂你你都生不出来！再有人生不同年龄的想法也会变，没听说过澳大利亚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年轻时不知道干嘛来的，老了想生个孩子以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又是寻找卵子又是搞人工授精的，总算生了个孩子，结果惹来一大堆有关论理道德的争论，那么大把年记生了孩子没等孩子长大，你先走了，这算怎么回事呢？

所以我劝这位女士趁着现在年轻，和丈夫都好好检查一下身体，若是都没什么毛病，把精子和卵子都冷冻保存好，以备以后真想要孩子时通过现代人类生殖科技，完全可以制造自己的亲生孩子，免得真想要的时候一方不行了，需要别人奉献或者全靠自愿者捐赠，总不如自己的好不是？就是真不想要的话，估计储存精卵细胞也不会花太多钱，肯定不会比养孩子贵就是了。

选自莽牛的博客“人生何求”：

http://blog.51.ca/u-195466/?p=88

[51编辑注：原博文的题目是：I LIKE FRENCH! 本网转载时根据需要作了改动，还请博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