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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的心说不清:爱国的胃可是千真万确

你还爱国吗?问我们这些移民已十多年的人,其实有点不好一口回答。很多人都已入了加国国籍:时世变迁,风水流转,回国一趟都止不住感慨已诸多的不适应;“爱国”,这国真有点混淆是指中国还是加拿大。

但我们还是会隔几年就回去一趟。为什么呢?中国不仅有年迈的父母,旧时的好友和过多的曾经,还有一点相当重要----我们都有一颗爱国的胃!这里的“国”毫无疑问是中国。

我不是四川人,却时常留恋那一盆红彤彤鲜嫩辣道的水煮鱼;也不是江南人,却忘不掉那口咸香滑爽的咸水鸭。我是天津人,我更爱暴那些记忆中的美味——

天津其实没有菜系,所谓著名的包子,麻花,炸糕,都只能归入小吃,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点心。麻花是甜而酥脆的,有人爱吃,却不是我的心头爱。炸糕外皮焦脆,内里糯软香甜,挺好吃的,可毕竟是甜而粘的东西,吃多就会腻,所以也不大想念。而包子不同,刚出笼的热乎乎的包子,真的香啊!

我想念的包子,还真不是鼎鼎大名的“狗不理”,小时侯父母上班忙,没时间带我挤公交车去吃“狗不理”;我念念不忘的,是我家楼群门口的包子铺。包子铺是我们说的,人家那时叫“湘江食堂”。“湘江”是我们这片楼那时叫湘江里,“食堂”吗,还是要强调是社会主义吧,我们都是“主人”,所以包子铺是我们的“食堂”。

包子铺其实也卖些凉拌菜和汤水稀饭,但那时对每家来说坐在里面点菜喝啤酒都是件挺奢侈的事,所以我们不点,我们只买回家去。“点菜”也是我随口一说,你哪里能坐在桌边等菜单,你要自己去买票:到卖票的小窗口前排队,等轮到你了,告诉人家你要什么,里面的阿姨扒拉下算盘,收了钱,写给你一个票号,你再到领菜,领包子的窗口去等。领菜的窗口快些,都是在店里吃的,从服务员手里端出来,坐在自己桌边边吃边等着包子叫号。我们这些只买包子的,就只能挤在出包子的台口等。我那时个儿小,不停地踮着脚尖巴望,从前面几个人头缝儿里看服务员把生包子装笼,再去接旁边那屉蒸熟的。“屉”就是天津话对蒸笼的叫法。湘江食堂的屉每个直径足有一米,一屉包子熟了,掀开盖的一剎那,一大团热气冒出来,裹着湿湿的蒸熟的面香,扑向我们这些眼都等得有点发绿的人。“95!”…“96”…服务员边喊号边数着个儿装热包子,轮到的人忙伸手把号递过去,顺手接过那一大袋里面呼着白气的包子。间或有“走后门”的,蹭过去手捂着票号直塞给服务员,服务员接过来,只从排在后面的纸单里找出号来,麻利地装好递过去,若无其事地接着叫下面的。大人们喘口闷气,又盯着自己的号去,我的眼睛里满是羡慕,在那人出来挤过我身边那会儿,我几乎闻见了他包子肉丸儿的咸香味儿…这一屉包子发光了,我只能顶起脚眼巴巴地盯向下一屉。

好不容易等到了,接了包子袋,生怕包子凉了,一路跑回家。爸妈把包子倒入盘子,拿给我一个,`我张大嘴,却小心翼翼地咬一口,包子皮破了,腻着一口油香,再慢慢吸掉滚透肉味儿的油,满口已都是咸咸的肉香,最后再嚼那热热的又弹又软的肉丸馅儿——可能是因为期待了太久,觉得那包子实在是自家做不出的美味儿。于是就不时巴望着父母哪天再忙得做不了饭,我再跑去排队买包子。我十岁时的记忆,大抵就是那一袋包子香。

还有一种鸭油包,只在市中心小吃街的“京津小吃店”卖,价钱公道,门庭若市,每次都是跟几家人挤在一张大桌子边吃。白白的松软的皮,大大的鸭子油裹着的肉馅,再喝上一口煮的烂烂的浓浓溶溶的小豆粥,实在是舒服啊。 还有每到季节就买来煮一大锅的“皮皮虾”,就是南方叫的“濑尿虾”。渤海湾的皮皮虾个儿不是特别大,却肥美的很,母的背上一道黄子,公的都是细甜弹牙的肉,真的什么时候都吃不够~~

加拿大也有很多中餐馆,各种地方风味,有的味道很地道。怎么说呢,总是吃了,好吃,很快忘了---- 我的胃老了,记性不那么好了吧。或许只有那扑向人堆儿的包子热气,那挤挤嚓嚓的混着街头尘土味儿的小吃店,那粗瓷大盘子端上来的皮皮虾,那一切混着家乡的和成长的味道,才是我一而再而想重温的味道。

我这人,实在是有一个爱国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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