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不尽我意 但也有可爱之处

心血来潮，写写Toronto吧，也捎带说说加拿大。我讨厌了它有半年了，从来的第一天到现在。这样不是办法。我得强迫我自己喜欢它。

还记得朋友来看我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美国人从来不觉得来加拿大是出国，因为他们觉得加拿大就是他们城市周围的一个小村子，有的只是偶尔下一次乡的感觉。在美国人眼里加拿大就是美国的小弟弟。好像加拿大的城市永远没有美国的风光荣耀，美国的城市我去过的不多，只有NY和Washington DC。也许我的眼光狭隘了一点。Toronto是加拿大的第一大城市，也算个国际大都市了。可是比起NY，它既没有下城Manhattan的繁荣，更没有能同Times Square比拟的那种喧嚣。Toronto有的总是一种老旧的感觉，这也许跟加拿大人的慵懒有关。

落脚到加拿大的时候，我是很失望的。Toronto的国际机场那么小（我指跟所谓国际大都市的头衔相比较），国际Arrival的Terminal3窄得可怜，在人多的时候，挤的下不去脚。根本无法跟北京、浦东的机场比，甚至没有我中转汉城时看到的仁川机场漂亮。这个国家远没有我梦想中那样的五颜六色，出了城市的边界就是一望无边的草原，还有大片大片看起来很原始的灌木丛，象极了电影里的美国西部。让我怀疑那都是从来没有被人的足迹踏过的处女地。我无法想象这就是我今后要生活的地方。租了一辆车，晚上开在从Toronto到Windsor的Highway401上，居然连一盏灯都没有，中间既没有隔离带，地上也没有反光块，两边更没有护栏（要知道这可是Ontario的高速主干道）。对面照过来的车灯晃的眼睛睁不开，让人甚至辩不出路来。路上还会有高低不平的小坑，那天刚下过雨，一路5个小时，开得我那叫个胆战心惊，过了Windsor的地道桥，我险些虚脱。这种Highway在中国，充其量就是一级公路。除了宽一点，我丝毫看不出来它比中国的“国道”好到哪里去。就算什么都没有，那么高的车速，出于安全考虑，至少挡光隔离带不能少吧？不知道愚蠢的北美人脑子想什么呢。

回到Toronto的市内交通。大到整个Great Toronto Area，交通之便利真的没得说，地铁站会有免费的TTC map，你可以根据上面的路线清楚找到你需要搭乘的交通工具，具体到每一路车都一目了然。市政府在TTC上投了很多钱，公车、地铁、轻轨和street car相互交叉承载着运输任务，几乎让每一条路都不会被遗漏。站和站之间的距离很短，大概只要走2-5分钟不等（记得在北京，公车两站之间长的无法想象，如果你下错一站，可能会走到死）。一张pass你可以在相同方向换乘无数次车，只需要每次向司机拿一张transfer。晚上9点以后，任何女性可以向任何一个公车司机要求停在两个车站之间的任何一处（这个待遇我至今没听说过其他国家的城市市民会有，也许我孤陋寡闻8）。如果你在downtown任何一处转完了想回家，基本上可以有3条以上的公交路线选择。在downtown的绝大多数街上，你都可以看到纵横交错的铁轨，提示着这里曾经的繁荣。满街行驶的street car老牛拉破车一样慢慢挪着，特别是赶上traffic的时候，很多辆大辫子车会拍成一排，三步一停，五步一靠，也算是Toronto的一景。我由衷地感叹，人心和文化有时候就是那么惊人的一致。

说到人，这是让我对这个城市甚至说这个国家最满意的地方。看惯了国内服务行业的白眼狼群，初来加拿大让我很是受宠若惊了一阵子。我每次shopping之后两个手拎满了东西的时候，身边一定会有个人好心为我推开大门。Cashier会在搜完你的钱包之后笑容可掬地来一句“have a good day”，出去吃饭店家刷完你的信用卡，也一定会弯腰说“thank you”，虽然tip给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听着客气话心里还是很受用。甚至连搭公车投币之后，也会听到司机的“thank you”。我也知道这些话其实最不值钱，因为人们说的时候根本不经大脑，那只是一种习惯。可是，谁不爱听好听的呢？我来加拿大之后，野性改了很多。曾经看到宝宝写的关于culture shock，我觉得那也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东西。虽然我的英语并不如预期的进步那么快，可是在跟当地人交流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过多的不爽。相反，这种North American Culture让我觉得由衷的舒服。在Toronto生活过一阵子之后，我也会在听到“have a good day”之后很自然地回一句“you too”，甚至有时候会主动说；也会在下车时跟司机说“thanks”。很多时候走在Toronto的街上，其实并不觉得是在国外。唯一不同的是，身边都是彩色眼球各色皮肤的他族人种。出门，任何时候在绝大多数路口，车子都会停下来让你，即使是你不长眼闯红灯过马路。在T.O的交通规则里，一切以人为本。也许文明在北美人的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有次在地铁上随手丢了一个小纸片在座位下，被美国朋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我中国养成的恶习难改。我没话说，他了解中国。

Toronto的高楼不多，除了downtown的金融办公区和公寓区。到处都是很低的2层小房子，各种颜色，各种形状，满到要溢出来的欧式风格。加油站也是按照欧洲标准计量，美国朋友来了说，加拿大的欧洲化很明显，这种感觉在美国是没有的。就世界范围来讲，Toronto算得上是个名副其实的melt pot，这里的居民大多是欧洲、南美和亚洲人的后裔。并且几乎集合了世界各洲的人种。也许是加拿大开放的移民政策和高福利具有无法抵挡的吸引力吧。

不可否认的是，加拿大的优厚福利是美国和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不能比拟的。曾经听说过北欧的更好，不过我没有去过，也不了解，这里先不谈它。凡是加国的公民和永久居民，都享受终身的免费医疗保险。并且Toronto所在的Ontario省，是唯一真正意义上的免费。当然，小病吃药还是要自己买的，不过凡是需要在医院里养的病，特别是住院，都免费，包括透析、生产、大小手术等。看病不花钱，这在中国是无法想象的。在这里读书，大学以前都是免费教育，大学往上（全日制）有全额无息贷款，联邦政府提供一份儿，在Ontario如果住满一年，还可以得到省政府的一份儿。其实每个省都另外还有，只是规定不同。对于父母不在加国的landed immigrants来说，这些钱毕业后只需要返还一半儿。算一算的话，拿读一个本科做例子，每年大概有2万人民币左右的贷款，是政府白送你的。另外，landed immigrants有免费的英文语言学校（LINC/ESL）可以读，读书期间的公共交通费由学校负责报销。在Quebec，因为是法语区，政府鼓励不懂法语的市民学法语，所以参加全日制法语班不但免费，按照学时还有额外的补助。虽然不如上班工作拿得多，可毕竟也是不小一笔钱呢！加拿大有很好的失业保险体系，在这里，正式工作900个小时以后如果失业，可以从政府领到大概700加元/月的失业保险（加币对人民币1:6.1，这在国内也算不低的收入了）每个有小孩儿的家庭都可以为孩子领取120-200加元/月不等的牛奶金，从出生一直领到18岁。除此之外，低收入家庭还可以视收入水平领取其他种类的救济金。想想，这也算是个天堂了。

不过受益多，付出也就多。因为平时的税很重。特别是富人，收入越高，缴税也就越多，这也是加拿大人普遍慵懒的原因之一。曾经有人开玩笑，说1年有10个月是给政府做，只有最后两个月才是给自己做，赚的钱可以全归自己。在Toronto，任何时候，任何人买任何东西（除了食品）都要付15%的消费税。我是每次付钱心都滴血，不过现在，滴啊滴的也就麻木了。如果收海外邮寄来的高金额价值东西，除了固定金额的关税之外，还要根据物品实际价值收取15%的GST+PST，朋友给我寄的贵重东西和特殊物品（衣服、书本、食品除外），邮递员会随身带一个pos机，上门投递顺带刷卡收税；或者直接拿信用卡授权。很多人都说在美国买电脑便宜，托朋友在美国买了寄过来，其实如果过关时加上关税和GST/PST，实际花费就一点都不比加拿大便宜了。虽说加拿大每年都有GST退税，可是跟花费比起来，毕竟比例很小。

据说加拿大拥有世界上1/5的淡水资源，因为The Great Lakes有3个半在加拿大境内，并且具体一点说就在Ontario境内，其中之一的Lake Ontario，还有号称世界之最的Niagara Fall都在Toronto。老天还是偏爱加拿大的，虽然Niagara Fall位于美加边境，但是美国人总要过来加拿大这边才能欣赏到最美的景致。忘记在哪里看过了，说Niagara Fall被誉为“世界上最浪漫的求婚地点”之一。因为这些，Toronto夏秋的lake view/ fall view总是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包括秋天五彩缤纷的maple view都是难得的壮美景观。

最恼人的是冬季，Toronto的冬季长达将近半年，从11月到来年4月。11月到2月之间，几乎终日冰天雪地，最冷的时候地面温度到-35到-40摄氏度，活人是真不能从街上长时间走的，太冷了，身体弱的没准真的会死。为此，TorontoO有很好的取暖系统，大到商场，公共交通工具，小到每家每户，冬天的室内都是温暖无比。Toronto有保护房客条例，租房子住的房客，如果发现室内的温度低于某个标准，有专设的机构可以去投诉。处理及时且狠，房东会被罚得很惨。所以Toronto的房东们日子也不好过，冬天想在取暖上面省钱是不太可能（一般房东是水电暖全包的）。

最后说说吃和唐人街。据说Toronto拥有全世界第三大唐人街。第一大好像是英国伦敦还是哪里的，记不清了。Toronto的唐人街位于downtown两条交叉的繁华马路Dundas&Spadina，遍布中国的店铺、超市和饭馆儿。交通极为方便。基本上，你可以在这里买到能在中国买到的所有东西，大到国产品牌的家电，小到一颗大白兔奶糖。我唯一没有见过卖的蔬菜是小白菜，就是翠绿色很嫩的那种。带Dan去逛过一次唐人街，他说能找到在中国的感觉，那种人碰人的拥挤（老外是很忌讳这种身体接触的），满街的中国字、中国话和叫卖声，还有臭气熏天的味道。Toronto的吃还是以粤菜为主，我本人还是比较喜欢粤菜的，可是也许为了迎合各国人种以及各地中国人的口味，Toronto的粤菜这些年来已经被同化的不伦不类，除了煲汤还有一点原始感觉，其他的基本上已经面目全非了。Chinatown兼有个别川菜和北方菜馆子，但是生意并不好。说实话，比起Vancouver来，Toronto的中餐实在是不敢恭维，真得有点跟这个众多中国人聚集的大都市不相称。其实出去吃有时候只是因为懒，更多的时候我宁可在家自己做，相信我的手艺也不比那些所谓大厨差多少。

写到这里，也写累了。褒贬兼俱，觉得Toronto虽然不尽我意，可是还是有它可爱的地方。虽然我每天都在骂，毕竟我还是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咳咳，一句话，心态最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