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昂山素季：北京的中南棋局不好下

昂山素季正在中国访问，尽管官方报道未见许多，但相关的评论和分析已经迭出。一位东南亚领导人访华，能够引起如此广泛的关注，在整个中南半岛也不多见，这其中凸显出一些中缅关系的特殊性。

此前的报道显示，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于8月18日下午会见了昂山素季，双方就中缅关系及地区议题交换意见，此外，双方还签署了合作协议，同意在边境附近兴建大桥，促进两地交通往来及在缅甸两大城市仰光和曼德勒兴建医院。而习近平也将在8月19日会见昂山素季，给予这位缅甸实际掌权者极高礼遇。

对于昂山素季访问中国的目的，不外会聚焦到三个方面，一是希望能够由此带动中缅双边关系继续稳定发展，二是加强和中国在经济方面的合作，三是希望中国能够帮助缅甸推进民族和解的进程。

这个判断是观察昂山此行的一个共识，缅甸代表团除去昂山素季本人，还有电力和能源部长吴培欣吞、交通和通信部长吴丹欣貌、计划和财政部长吴觉温与外交部副部长吴觉丁等人，对中国的诉求可见一二。

2016年8月19日，习近平在北京会见缅甸国务资政昂山素季（图源：VCG）

自从民盟政府上台之后，昂山素季变得低调务实了，这是反对派走向执政党的一种必然，在野清谈可以尽皆理想，上台实干就要脚踏实地。民盟新政府在内政方面大体上都延续了以前军政府的做法和主张，昂山素季本人也频频会面缅甸国防军总司令敏昂莱大将，还拜访了丹瑞大将，军方虽然失去了议会席位，但根基牢固，面对曾经的对手和敌人，昂山素季妥协的力度不小。

可以看到，昂山素季绝不单纯只是外界眼中的那个“民主斗士”和“人权偶像”，她现在更多的是一个灵活务实的政治家。

大国战略，要透视东南亚国家的对华政策，这是一个绕不开的词。所谓大国战略，并不是小国全面依靠某一大国选边站，而是在不同领域依赖不同的大国，以形成某种平衡，使相对弱势的国家能够多面获利。

在东南亚国家中，除去个别例外，大多数国家都是在经济上依赖中国，但在政治、军事上投向美、日，这种基本的国家战略结构决定了一个事实，即中国不大可能完全获得这些邻国的信任，特别是在中国迅速崛起的背景下，东南亚邻国一方面希望继续获得中国的经济支持，一方面又在积极寻求拜托这种单向依赖的途径。

吴登盛政府时期缅甸已经开始向西转，出于昂山素季本人的西方背景和政治理想，朝西走的脚步只会更快，这个事实不应被一些中缅之间经济方面的合作所掩盖。尤其是现在缅甸民粹主义盛行，民间的厌华情绪严重，中国的不少投资都徒劳无功，无形中给美、日的进入创造了条件。

上述报道中，提到李克强和昂山素季还谈了地区议题，这指的自然是缅北局势，21世纪彬龙会议召开在即，寻求中国在缅甸民族和解过程中的协助，这是昂山此番来华的又一重要义，其中有些不得不为之的无奈。但事实上，缅北形势也不像外界想象中那么简单，彬龙会议的成果且不谈，即便能够找到各方都同意的最大公约数，往后如何真正实现缅北的民族和解，还要打个问号。

这实际上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困局，中国要想推进在中南半岛的布局，打通缅甸这个南下印度洋的通道，就必须在经济和民族问题上持续注入帮助，而在这两方面又存在着中国不能掌控和解决的因素，出于大国战略的原因，缅甸又未必会全力为中国解决困扰。

一个佐证是，密松水电站很大程度会继续搁置，在这个项目上，中国的面子和缅甸的里子僵持不下，已经空耗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