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渔民重返黄岩岛？北京面临风险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20日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行会谈，习近平称，只要我们坚持友好对话协商，可以就一切问题坦诚交换意见，把分歧管控好，把合作谈起来，一时难以谈拢的可以暂时搁置。并称中国支持支持两国渔业企业开展合作。

杜特尔特18日在到达下榻的饭店后，有媒体记者问到了南海争端，杜特尔特回应称：“这不是此次访华议程上的题目之一。有可能会提及，但大家都会软着陆。”之后，路透社援引两名消息人士的话称，杜特尔特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会谈后，北京将考虑让菲律宾渔民进入黄岩岛海域捕鱼。18日，《环球时报》发表社论称，为巩固中菲关系的转圜，呼吁北京不妨在放松菲律宾渔民去黄岩岛海域捕鱼方面，采取灵活态度。

杜特尔特政府上台以来，多次谈到黄岩岛捕鱼议题。菲律宾总统特使拉莫斯8月访问香港期间，就提起过这一问题。8月30日，杜特尔特曾向中国驻菲律宾大使赵鉴华呼吁允许菲律宾渔民到有争议的南海捕鱼。菲律宾外长亚赛之前开出中菲两国对话的具体条件就是让渔民到黄岩岛捕鱼。中国外交部在9月27日的记者会上被问及此事时并未作出正面回应。在访华前，杜特尔特再次称，将搁置黄岩岛主权争议，只向北京高层提出渔权议题。

菲律宾前总统阿罗约时期，中菲两国渔民都可以前往黄岩岛捕鱼，不过，在阿基诺时期，中菲在黄岩岛对抗后，中国取得了该岛的实质控制权，菲律宾渔民也便被禁止前往该海域捕鱼。如果说在杜特尔特访华之际，中国能够在这一问题上松口，就迎合了杜特尔特的要求。但是，黄岩岛的情况已非当年，中国这时候让步恐怕有不小的风险。

中国实质控制黄岩岛后，菲律宾渔民已经很少前往该岛捕鱼（图源：Reuters/VCG）

杜特尔特在南海问题上并未真正让步，避之不谈不代表问题不存在，这是始终存在于中菲之间的一大变量。杜特尔特在上台后三个多月就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表明了其对改善中国关系的迫切愿望，但这背后更多的是因为内政问题。借着中国的力量改善菲律宾经济之后，菲律宾会不会在南海问题上与中国翻脸仍不得而知。毕竟，菲律宾法官警告杜特尔特，如果放弃黄岩岛，将立即遭到弹劾，菲律宾国内的压力也将迫使杜特尔特不会放弃对黄岩岛的主权诉求。一旦中菲再次对抗，黄岩岛将再次成为两国之间的麻烦，中国用黄岩岛渔权来示好杜特尔特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与其这样，不如维持现状。

更何况，杜特尔特提黄岩岛渔权也是夹带“私货”的。7月的南海仲裁案明确表示“菲律宾在黄岩岛有传统渔业权利”，这在菲律宾眼中就成了维护自己主权的一大利器。杜特尔特很清楚中国在南海仲裁案上的立场，说服中国基本不可能。但是，借着中国向菲律宾开放黄岩岛捕鱼的机会，菲律宾则有很大可能宣扬自己在这一海域的主权归属，外界不免会认为中国接受南海仲裁案结果，甚至质疑中国对这一岛屿的主权，认为这是中菲之间存在争议的一个岛屿。事实上，与南沙群岛的情况不同，中国从未承认过黄岩岛存在争议，黄岩岛也不在当年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谈判的争议范围之内。

另外，黄岩岛在中国南海所控制的岛屿当中地位非常特殊。相对远离西沙、南沙群岛的黄岩岛独自构成了中国在南海“铁三角”部署的一极，如果能够完成黄岩岛机场建设，则西沙、南沙群岛上已经结束的基础设施建设与之相互结合，将形成强大的战略防御体系，确保中国对南海目前控制地区实现有力的军事控制。在南海仲裁案结果出炉之前，不少媒体就预测中国会对该岛填海造陆，不过在实质控制黄岩岛4年多的时间里，中国迟迟都未采取行动，可见推进该岛填海工程的困难之处。而一旦中国将渔权向菲律宾开放，无论是中国渔船还是军舰采取行动，很容易招致与菲律宾的直接对抗，开放渔权反而成为掣肘行动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