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拒戴纳粹帽子的特朗普为自己辩护

华府上周末传出美国“另类右翼”（alt-right）组织“国家政策研究所（NPI）”高调举行年会，以行纳粹礼、高呼“特朗普万岁”（Hail Trump!）的方式庆祝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200多人的现场聚集了美国极右翼、种族主义分子，还包括一些来自欧洲的白人。组织头目斯潘塞（Richard B. Spencer）在现场极力宣扬“美国属于白人”的极端论调，号召50年内禁止外来移民，尤其是非欧洲移民，给予美国喘息之机，使其“再次成为一个国家”。

这场活动本身并没有什么新意，只是活动场所是以“里根”总统命名的联邦大楼，距离白宫大约两个街区的距离，不远处更是美国纳粹大屠杀罹难者纪念馆。加上特朗普让右翼网站Breitbart News前执行总裁班农（Stephen Bannon）担任白宫首席策略师，使得华府舆论圈有关“另类右翼”的声音越来越大。

“另类右翼”一词的提出者就是斯潘塞。此人自2008年奥巴马当选后就成立了NPI，专门研究美欧后裔白人文化传统和身份认同。很多人担心“极端右翼”或“另类右翼”对特朗普未来施政的影响。

和此前对待“3K党”的态度一样，特朗普这次表态的时机也比较晚。11月22日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特朗普否认和这一右翼组织存在联系，并谴责该组织以纳粹礼的方式庆祝他当选。他同时强调，自己也不想“鼓励”这种组织。

斯彭塞企图借特朗普上位壮大“另类右翼”势力（图源：Getty/VCG）

一年多来，外界给特朗普戴了很多帽子，但没有一顶帽子是他欣然接受的。无论是和3K党的联系、还是对普京政府青睐，或是其崇尚威权的指控，特朗普都是被迫做出回应。有时即便接受，也是出于选举需要。

比如，竞选期间，他抛出以“连坐”的方式打击恐怖分子，要求支持者“举臂效忠”，支持在集会冲突中“使用武力”，称赞普京、卡扎菲、萨达姆等独裁强人等行为，都让舆论怀疑他是否有威权主义“独裁”倾向。

对此，特朗普不否认，也不承认，或者说他至少没有“接受”。或许他只是享受这种称呼，以显示自己的“领袖魅力”，壮大竞选士气。虽然初选中他一定程度上对这种声音保持了默许的态度，甚至利用这种声音“动员”更多的支持者，但当选后的他主观上对这种声音是排斥的。

对于种族主义或白人至上主义，特朗普也表达了反对态度，誓当所有美国人的总统。对于重用班农，特朗普也在纽约时报采访中辩解称：“如果他是一位种族主义者，或另类右翼分子，我根本不会考虑雇佣他“。

这种辩护很有特朗普特色，因为他面对针对自己的任何一种争议时，都会以自我、自信的方式进行辩解或否认。或许正如他所说，Breitbart News在他眼中更是一家比《纽约时报》较为温和的右派出版物而已，拥有大量读者，商业上很成功。诸如“极端右翼”、“种族主义”等意识形态特征，根本不是他的优先视角。

再比如，特朗普竞选时曾呼应支持者“将希拉里收监”（lock her up）,承诺委任特别检察官调查希拉里邮件门。外界担心他如何逾越美国司法“独断专行”。但当选后，特朗普彻底改变对克林顿家族的看法，主张不调查希拉里，并承认克林顿基金会也在做善事。此言一出，一向支持特朗普的Breitbart News在新闻头条批评特朗普“违背诺言”。

所以，特朗普当选后的这种变化终究会让一些极端团体失望。

其实，现在“另类右翼”对待特朗普和初选伊始共和党建制体系对待特朗普的方式一样，都是一种非常“表象化”的认同。

特朗普参加初选时，虽然披了共和党人的外衣，但竞选处处被批脱离保守主义价值观；胜选后，特朗普及时同共和党建制派“化敌为友”，得到彼此的肯定，重新融入建制体系。现在，“另类右翼”企图借登上权力巅峰的特朗普，壮大自身声势，扩大政治影响力，则是特朗普及共和党极其警惕的，因为导致共和党裂化的茶党运动就是“前车之鉴”。

特朗普在奥巴马医改法案、气候变化、水刑等问题上态度的变化，其实都是为自己将来执政减少“枷锁”。不戴“纳粹”帽子，不接受“黄袍加身”也是他作为美国总统、世界领袖主观上与客观上都必须拒绝的。

正如希拉里败选后所说，“给特朗普一次机会”，让他给美国带来该有的改变。外界也应该给特朗普一些时间，让他在改变美国之前，先改变自己，做更多的自我辩护。在这个过程中让他去寻找执政的舒适度、自信心与责任感。从他目前支持率上升至5成可以看出，美国人接受他的这种变化，并已开始适应特朗普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