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 这才是中国最大的豆腐渣工程

在大型历史纪录片《历史的震撼――天安门事件实录》中，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王军涛担任第五摄制组组长，拍摄内容是“天安门事件的启示及中国政局的未来走向”。他在《历史的震撼――天安门事件实录》新闻发布会上谈到中国镇压89民运的后果时说：“最严重是中国国家制度建设上的豆腐渣工程，89年民运后流传一句话，邓小平说‘杀他二十万人，维持二十年的稳定，值！’明年就是89运动二十年，我们看邓小平给中国带来的是什么稳定，最近的一系列事件，证明了这个稳定的性质。”

王军涛所指的事件是四川大地震中大量学校倒塌导致学生大批死亡、贵州瓮安事件和上海的杨佳刺警案，他说：“杨佳刺警案后群众对杨佳的同情验证了我在秦城监狱对预审员说的话，邓小平以为我们捣乱，我告诉你们，当年秦始皇也这么说，秦始皇以为靠铁腕使秦国从一个边缘小国变成大一统的中国，你们几个儒生胡说八道有什么用。于是秦始皇杀了儒生，焚烧了书籍，结果怎样，唐代章碣有诗云‘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秦始皇堵死讲理的异议者六年后，项羽活埋秦降卒二十万”。

王军涛说：“89学运时，中国政府把讲理的杀了关了流放了，用暴力堵死所有讲理的途径后，今天人民再来找他们就要索命了，杨佳刺警案就说明了这一点。”

用什么替代失败的毛泽东模式？

王军涛认为八九学运的根源在于中华民族在后共产党时期的发展模式的争论，因为49年建立的集权制度到70年代中期已经全面失败，它给中国带来的灾难比世界上任何共产党国家还要惨重，死于共产党手中的中国人甚至共产党人比死于国民党和日本人之手的多的多。到七十年代末期，连中共资深的领导人都承认这种模式失败，中国需要改革，但问题是中国向什么方向走，用什么替代失败的毛泽东模式？

王军涛说杨佳刺警案后民众的同情，印证了他在秦城监狱引用过的唐诗”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早在学运时，王军涛就认为中国最大问题是政治体制问题，这个体制使得少数领导人可以违背人民利益一意孤行，给整个社会带来灾难。但邓小平认为中国的主要问题是没有抓现代化，只要经济发展了，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于是邓小平从八十年代开始全面镇压民主墙，把活动分子投入监狱判处长刑，并一再压制政治改革的讨论，把胡耀邦赵紫阳解职，镇压八九学运，直到腐败问题社会不公制度紊乱道德沦丧从九十年代起肆虐中国。王军涛说：“直到今天，在出现了贵州瓮安事件和杨佳刺警案的今天，中国发展模式的争论还在继续。”

89民运不逊色于世界任何一场民主运动

在去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政治学博士之前，认同一个流行的看法，那就是认为89学运存在太多问题，应该为自己的失败负责。在与比较政治学教授多次讨论后，王军涛发现了自己理解中的误区。

王军涛说：“六四民运是自发的运动，并不像政府所说的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活动，每个参与者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引用了其政治学教授托马斯的话：“如果我们不能理解人性的弱点，如果我们对参与者报以太高的道德期许，那么你就是不许人民参与，你这个运动就变成了一小撮精英的，或者是上层的改革运动，而不是一场民主运动。民主运动会吸引满怀正义感的人民投身其中，他们肯定会以他们的方式来参加，其中会有普通人的弱点和问题。”

王军涛肯定和平理性非暴力的89民运毫不逊色于世界任何一场民主运动，他否认部分学生激进之说，认为在军队开枪镇压之前，中国根本就不存在激进主义。他说：“在诸如绝食和是否跟政府谈判等细节上，我们可以讨论某一行动的策略，但就整体来说，当时甚至没有提出在共产党之外进行政治选择。就这一点而言，中国没有激进主义。”

关于89学运合法性问题，王军涛以史为鉴证明中国精英们的保守主义讨论站不住脚。他说：“当年开发美国的殖民者拿着英王特许状，其财产权和治理权都来自于英王授权，但英王征税时，他们发动了一场革命，切断了和英王的关系。全世界的宪政学者和法学家没有一人认为美国革命非法，但按照现时中国人的标准他们绝对非法。另外，马丁路德金和甘地，都在宪政国家从事政治活动，有言论自由有司法独立有普选权等各式各样公民参与形式，但他们选择了很多违法的方式，至今在当地警察局都有违法记录，他们以这样的违法行为后甘愿接受司法处罚，来证明他们正当的追求是高尚的，因为他们愿意为其付出代价。”

王军涛认为评价一个政治运动，表面上的合法性从来不是标准。世界各地的女权运动、学生运动和环保运动等都会采取一些表面上的违法方式，来唤起公众对问题的注意。公民不服从运动也常常是违法的政治选择。

中国制度建设上的豆腐渣工程

王军涛认为汶川地震中豆腐渣工程导致了大批学生死亡，但人们无法知道目前在中国还有多少没有被引爆的豆腐渣工程，有多少条人命会在灾难发生时毫无保障，因为造成这些问题的根源并没有消除。还有其他的豆腐渣工程，商品、医疗和社会服务。在所有这些豆腐渣工程中，中国的制度建设是最大的豆腐渣工程。由于这个豆腐渣工程，中国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是中国所有伪劣产品中最坏的伪劣产品；而且是强买强卖，欺行霸市。这种服务已经成为威胁人民安全和社会正义的最大来源以及造就社会动乱的最大隐患。

王军涛说：“中国制度建设上的豆腐渣工程，不仅造成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分配不公道德沦丧腐败暴力蔓延，而且置人民的生命于无保障之中。人民对这个豆腐渣工程不满意，表现在最近瓮安事件和杨佳刺警案中。人民无法忍受二十年的稳定带来的东西，这个稳定让我们这个民族付出了太大的代价，道德和文化沦丧的代价可能要持续几代人。”

他认为在19年前，参加学运的人，为了使我们民族有一个更健全的发展模式，为了使中国人不再生活在缺少基本安全的豆腐渣中，作出了自己的努力，一些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更多的人坐牢和流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