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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留守时代 独立自主和坚强的新女性

读书的九十年代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我很喜欢英文,因为我希望能考托福高分拿到美国大学的奖学金,出国留学。

我努力的想要挤入高薪白领的队伍,这很简单,这是我的梦想,和农民梦想自己的庄稼在秋天大丰收一样

我梦想和丈夫白手起家,从一块地板到一整个家,从一无所有到有家庭,有事业,有个奋斗的目标。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没有妄想得到全世界。

要自信,不要自报自弃。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要改变,你便改变了

我的朋友 APPLE 在两年前征询过我关于让他新婚丈夫独自出国留学的事情,我和大多数人都是悲观的墙头草,倒向一边的告诫表示不要这么做,凶多吉少。两年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但总是要过完的。如今苹果的丈夫已经凯旋而归,两人幸福的庆祝两年的结婚纪念。更让人羡慕的是,她丈夫从加拿大著名的 SCHULICH 学院 MBA 毕业后,已成功的在上海开办自己的会计师事务所,实现出国前拟定的目标,身价凌架于同龄的未出国留学者。外人赞同或者反对,认为他们是脚踏实地者或者机会主义者也好,苹果在这形单影孤的两年中的所表现出来的独立、自主和坚强都在反映一个事实,后留守时代的人们对时间和距离的挑战已经游刃有余了,命运原来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七十年代末出生的白领

苹果和众多第一届跨入大学收费制教育的人一样,生于七十年代末,经历了中国改革开放发展从未如此巨大的九十年代,在两千年开始攀升事业,如今是上海白领的中坚分子,典型代表。她面貌朴素,上班是套装丝袜和出租车,下了班,穿条运动裤骑着自行车在新村的小路上出没,简直和学生没什么两样。“我的家庭是最普通的上海家庭,爸爸妈妈在国营单位里上班,普通工人。他们既没有在九十年代初的股票热潮中赚到钱,也没有在九十年代末的自费出国留学潮中送我出国,虽然我也很想出国,在理想的国外学府接受更好的教育。”

“现在的小孩很厉害,连幼儿园都有双语教育 ( 中、英文 ) ,可以想象英文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我读书的九十年代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我很喜欢英文,因为我希望能考托福高分拿到美国大学的奖学金,出国留学。那时候我们都读夜校,从‘ 3L '到‘新概念',从‘托福'到‘ GRE ' 。即便是工作了,我还在见缝插针的读夜校,考出了英文高级口译证书,也就是说,我的英文水平可以去大学教学生英文了。很多时候回忆从前的日子,大学也好,工作也好,夜校的生活好象已经变成回忆中的一大部份了。别人所说的什么酒吧啊, SHOPPING 啊,去国外旅游啊,这些所谓白领的生活和我并没有多大关系。我和我丈夫就是在夜校认识的,非常的普通,但非常非常的幸运。”

英文、夜校和丈夫

“高中的时候我的成绩总是在班级前十名,英文课代表从初中入学做到高中毕业。可惜在高考时发挥得并不理想,进了所二流大学的普通专业。我们是上海第一届大学收费制学生,之前的公费上大学并且包分配的事已经没有了。九九年夏天毕业,我的手上虽然拿了很多自己勤奋考出来的各种证书,觉得前途还是有些渺茫。看上海的高级写字楼那么多,那玻璃外墙把光线折射到城市的大街小道,你还能不向往去那些高级的写字楼里工作,拿一份比我爸爸妈妈在国营企业里高几倍的工资吗。别人说白领是小资,喜欢装腔作势,虚伪飘渺的东西。我觉得如果在不妨碍别人的情况下,这是他们的生活习惯。加片柠檬在水里和农民在茶壶里加茶叶一样,很自然的,他们意识不到。我努力的想要挤入高薪白领的队伍,这很简单,这是我的梦想,和农民梦想自己的庄稼在秋天大丰收一样。所以当时还是我男朋友的丈夫和我提起他想要辞职出国,就是做有些被现在人嘲笑的‘出国镀金',然后还诚惶诚恐的害怕回来做‘海带'的这个事情,我非常理解,而且是全力的支持。”

“丈夫是复旦大学毕业的,出国前三年都是在一家外国银行做事,工资和工作环境都让投简历者驱之若骛,羡慕不已。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律师事务所做秘书,在繁华淮海路的瑞安大厦里。第二份工作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推广,第三份工作转移到一家国际著名的食品公司做市场,第四份工作也就是现在这份工作就是在这个在上海外高桥开发区的一个加拿大装璜器材公司做市场经理。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已经完全达到了我对自己订下的要求,并不是说是工资方面的要求,而是工作的满足程度,就像是谈恋爱的感觉一样,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我努力工作是因为我的爸爸妈妈已经退休,我自己的家需要我,而我和我丈夫将来要建立的家也需要我们现在努力的工作。现在上海的房价不便宜,随便找一套公交线路可以到达的房子都要一百万。我梦想和丈夫白手起家,从一块地板到一整个家,从一无所有到有家庭,有事业,有个奋斗的目标。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没有妄想得到全世界。”

“更上一层楼”无罪

“他告诉我他想要辞职出国读 MBA 时,我是有些惊慌,这就是直接意味着我们要分开,我们的关系要面临挑战。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们并不了解,凭在上海和老外在一起工作的经历,时常讲英文,看英文电影的 DVD 或者参加什么国际会议和文化节目又怎么样,几次短期的出国工作并不能代表了解外国。他要出去读书是实实在在的在那里生活,怎么租房,怎么吃饭,一切都要自己安排,没有公司给你报销宾馆的费用的。我周围有不少人的另一半都出国了,移民也好,工作也好,读书也好,什么都好,看见团圆的情景少,劳燕纷飞的多。开放和自由的思想用在别人身上好像觉得合理,但用到自己身上就觉得不能接受。这个世界现在越来越开放了,他到新的地方,难免不会有新的思想,新的看法,甚至是新的感情,那我岂不是在自掘坟墓?”

“但我当时看到了他非常渴望能够‘上一层楼'的想法,就好像这几年我马不停蹄的想要自己事业可以‘上一层楼'的想法一样。两人分开是对信任和信念的考验,更是对自己能力的考验,检验你学习的能力有多强。所以我一直在安静的听他把他想去加拿大念两年 MBA 的想法源源本本的告诉我。他用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平静的给我解释清楚,我也只用了这十分钟的时间做心理斗争,然后我同意了。他去加拿大,我留在上海等他。”

结婚然后分离

“学校九月开学,我们在八月二十日结婚了,是他主动提出的。我们就去民政局登记了一下,付了一百二十块的登记费,再给了一百块让里面的人给我们拍了几张登记时的照片,就算是结婚照了。现在看到结婚证书和照片都不能相信我就这么简单的把自己给嫁出去了。我们可以像别的人家热热闹闹的拍几千圆的婚纱照,在和平饭店摆二、三十桌的酒席,请遍亲戚朋友,但我们没有。第一,没有时间和精力这么做,他要走了,很多事情要处理,在我这边,要不停的帮他整理东西,送他上飞机,心里沉得像个秤砣。第二,我们也不喜欢这么传统的方式,太辛苦了,要花很多钱,还要算计别人的红包给了多少,下次还得还给人家,陷进无休止的人情债里。其实现在越来越多好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了,有的同居,有的只是简单的登记结婚,有的是出去旅游,都不太喜欢大摆酒席。”

“他走的时候我很舍不得,在他的背影转入闸口的一瞬间,我突然心惊胆颤,反复问自己怎么他就这么走了?觉得就算是自己精心预防,用尽各种措施来防范这一瞬间的心惊胆颤都对真正来临的心惊胆颤那强烈的感觉措手不及。我忍不住哭了,我想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会忍不住哭了的。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你要怎么消磨时光,让日子过得快点,快点,再快点,即便二十几岁的青春是那么宝贵,人人都在想方设法的让这年轻的岁月过得慢点,再慢点。”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就再也没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后悔也没有用了。周围充满了戚戚啜啜的反对声音,尤其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丈夫出去读 MBA 是完全自费的, SCHULICH 学院是北美 TOP 10 的,学费贵得可想而知。而且他没准备打工来赚生活费,没有时间和精力,也没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因为我只需要他带着更强的知识回来,而不是钱。还有大半辈子要赚钱,我只需要他回来,我们一起赚钱。他的学费是一百万,我给了他四十万。这是我的全部身家,我对自己下半辈子的赌博。还是深深记得他转身进入闸门那个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赌徒在紧张的等待结果揭晓,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我拼命的工作,试图在突然失重的人生里找到新的平衡点,这就是为什么我跳了四次槽。工作最忙的那段时间觉得才星期一怎么就到了星期五,又要面对无聊的双休日,非常的想加班。丈夫刚到加拿大,也要面对很多问题,天气寒冷了,交通的问题了,适应的问题了。在上海天气好不好都会叫出租车来来往往的,可是那里很少有出租车,而且价钱贵得吓死人。冬天下几十厘米的雪,他一个人背著书包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虽然他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但每当我这么想像他在那里生活是这样的,总要忍不住热泪盈眶的。反而倒是他总是在电话那头和我开玩笑,叫我别大惊小怪的。说他喜欢在这里做这些事情,远远好过坐在全封闭的高级写字楼里慢慢长出难看的肚腩。”

飞越太平洋,幸福终点站

“你可以说我是‘留守女士',但可能不是大家想像中传统的样子。现在地球变小了,人们不是时常打飞机的来来往往的吗,还好现在的通信发达,我觉得我和丈夫的距离好像没有当初假想的那么遥不可及。 EMAIL 是常规了,我常常在上海用手机发个短信给他,告诉他我想他现在打电话给我,过了一、两分钟他就会打电话给我。这样的短信一个一圆钱人民币,他那里也便宜。我们时常发短信,就好像我们都在上海一样,彼此的距离很近。”

“我现在的公司恰巧是加拿大的公司,一被聘用公司就派我到多伦多的总部培训两个星期。丈夫就在多伦多,这样我连签证和路费的问题都不用担心了,这是何等让我欣喜若狂的机会,在他离开了我最艰难的第一个半年。我顺利的拿到了商务签证,和他在多伦多见面了。那时候多伦多已经是初夏,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湛蓝和清澈的天空。见面的时候,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我的样子,‘喜极而泣',眼泪像尼亚加拉瀑布,汹涌的流出来。我现在深深的明白了一个人生的哲理,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拥有的珍贵。身边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却未必能做到珍惜,因为他们没试过失去。”

“我认真的完成了两个星期的培训,结束的时候正好是上海五一劳动节长假,我便在多伦多多待了一个星期。那是何等的幸福滋味,实在无法形容。他告诉我在多伦多的很多事情,有好的有不好的。他也提到了新移民们在这里艰苦的生活,过英文关,工作难找,漫长的移民牢,在餐馆做体力活等等。很多这样的移民曾经和我们一样,在国内过着优雅的白领生活。他告诉我这个群体其实心里的思想斗争很剧烈,到底是去还是留,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每天念念不忘的是已经失去的还是想要追求的。我们俩兴庆没有这样的挣扎,我们只在乎一个,在一起,永远在一起。这好像是在沙漠中的迷失者只想要一碗水那么直接,那么简单,那么浓烈的渴望。”

“这两年,通常是我过去加拿大三此,他回中国一次。我们比牛郎织女好,起码一年可以见四次面。我努力的工作就是想要多赚点钱买去加拿大的飞机票。公司的加拿大老板清清楚楚的看到我的勤奋,他邀请我去他多伦多的房子,招待我和丈夫。我没想到丈夫出国后自己的运气好得出奇,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还有什么可以解释呢?有一次去看他,我舍不得极了,想把机票的回程时间一拖再拖。可是这就意味着我上班的时间减少了,自己的收入减少了。我想来想去还是按时回去了,我已经渐渐对我们的感情有了信心,渐渐漠视时间和空间的考验了。来的时候不会哭,走的时候也不会哭,将来有大把时间笑出来,就是因为我们现在哭过。”

苹果他们是好样的,在一片唉声叹气、痛苦报怨和怨天尤人的出国人群中。后留守时代的爱情和事业居然渐渐走回到了“有志者事竟成”的经典路线。要做到这一点,走向幸福的终点战,苹果说:“要自信,不要自报自弃。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要改变,你便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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