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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把前老板告上法庭

整整一年,我都在告我的老板,准确地说是前雇主。我不是愚蠢到只注重“告他”这一件事情上:我还继续工作,相夫教子;继续买菜做饭,整理家务;继续呼朋唤友,出去开心;我努力让生活运动在原来的轨道上,尽可能地运有形于无声,化烦恼为智慧,但其实真的好难。

在告他之前,我的生活已经晴转阴了:九月份我好好地过马路被无良司机撞倒,这一段很多老朋友都还记得。这时候,当然是这时候工作就出了问题。六爻一动,事情有变:11月初,老板打来恳切的电话,让我回去帮帮忙,带带新人。本来并不想去,我以病痛在身,晚去早走工钱照付(现金)搪塞,对方竟然答应了。其实,那时候我就应该看出倪端,可谁让我目光短浅却偏爱顾全大局呢。

但事情奚跷诡谲在:老板口头上答应培训的人马上就到,可是整整两周我愣没看到我需要去培训的那个人的影子。两周一到,我就准备撂挑子走人了,我还在休病假呢!领取工资的时候就是我妈说的,本命年要倒霉的时候了。老板脸不红心不跳地宣布:需要我继续干下去!原来他在耍我。明里让我培训新人,暗里想证明:你这不是干得好好的么?

不能就这样算了,决不能!我咬紧铁嘴钢牙。我热血沸腾眼冒金星,于是我妈的又一句至理名言显现出智慧:气头上做决定永远误事!我气鼓鼓地,铿锵有力一字一顿地说,今天咱们人钱两清,否则别想让我离开这里半步!我没想把他逼到死角,可我不折不扣这么做了;而他的回应那叫一个绝。

如果撕破脸皮,呵呵!当然我玩不过!他叫了警察。
门铃一响,进来两位高大魁梧而且慈眉善目的警察,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观音下凡。我嘴角轻翘,做足了让老板“看看好戏”的表情。

可是我大错特错了。听双方陈述完之后,警察简明扼要地问我的老板,你愿意现在付给她工钱么?老板说,我会寄给她支票!(鬼才相信)。然后警察转脸对我说,现在你收拾好你的东西立刻离开这里,而且不能再回来,因为这里是他(指向我的老板)的地盘。听完这番之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欲哭无泪,最后还是毫不客气地哭了起来:这就是警察的执行公务和我的悲惨下场。

来到楼下,警察问我怎么回家,我赌气说不知道。于是他们通报上级之后,好心地用没有鸣警笛的911警车载我回家,他们真有人性,快到家时,他们怕邻居误会,远远停在附近的商场,让我下车走回家,这一幕,真让人现在想起来都很感动。
“没那么容易!”,我走在去年11月的阳光里,心里愤愤地说,我要告你,等着瞧!我要告你!

回想那日,我被警察强制回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伤病失业保险机构打电话,告诉他们我的老板变相辞退了我,让他们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接电话的女士用她和我一样是第二外语的英语反复劝导我不应该自己辞工,妈的,不是我辞工,是被踢出门,踢出门你懂吗?她劝我冷静,威胁要挂掉电话,我气急败坏地问她,我现在当下应该怎么办?她竟然让我“协商”,协商个屁,我挂掉了电话!过了五分钟,我又拨过去,我想这就叫做女人的歇斯底里。这回是个冷漠的中年男声,他清楚地告诉我,我可以去告状,去告我的前雇主!
心动不如行动,说干就干。

可一旦摞起袖子来,我又遇到了一个难题:真干?还是玩玩?我再次仔细掂量了一下事件对我的影响,打心眼里,我并不想让这个人这件事绊住我;尽管对他心灰意冷,对其他人我仍然有信心;我很快就联系上了劳动者协会,这是我决定“只玩玩”的对象,而不是其他更严肃的玩家。

我给他们打电话,陈述一下基本情况。于是花了一整天填表,个人情况,简单履历,回放事件,叙述经历,把握要点,陈述观点,零零总总;尤其是叙述部分真让人倒胃,竟然要求字数五千。

其实填完表我就后悔了,不就一千块钱么?真的不多,又何苦呢?我坐在填完的表格前沉思,回想起跟老板共事的两年多时间里的点点滴滴,竟然像很多失恋的人一样想起了很多他的好来:给我们买咖啡,买午餐,有时候早下班,两周带薪假期…….唉,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我曾经是那么大义凌然,威风凛凛,却突然间茫然凄恻,不知所措,难道真的要这样结尾么?

上个月,也就是2009年刚过去的九月,我郑重收到了让我上庭的信件,用挂号信寄来,需要带着身份证明去邮局领取的那种郑重。我想,一年的忘记也总得有个了断的时候吧,我必须去面对。

坐在法庭外等待的工夫,再次相见,我和我的前老板。曾经那么邋遢的一个人,那天穿了一件看起来崭新的衬衫,外面的外套好像也是新的;仍然像一个老朋友一样,他很礼物地跟我打过招呼,然后远远地落座。一年之后的法庭重逢,让大家都有些局促不安;他穿着的郑重让我对接下来的庭审有了一丝丝的紧张。

门在准点打开,看到的是很小的一间屋子,一个不知道什么背景的男士已经坐在一张桌子主导的位置。因为前老板还带来了办公室主任,那男士简单问了问在座各位的关系之后,就开门见山说这是调解法庭开审。

因为是我提起的诉讼,坐在主导位置的男士(可能是法官之类)先问我的诉讼期求,我简单阐明了自己不需要任何赔偿的想法,只想拿回那一千块钱!于是事情变得出奇地顺利,前老板竟然当即拍板同意给我。原来给我和他的信件当中同样都提到了赔偿和假期,看来他是冲着它们来的,好在我的要求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部分,并不在乎所谓的赔偿,这让我的对手着实松了口气,也没有继续争执下去的理由。

我们握手言欢,我甚至重回了原来的办公室,见到了久违的很多面孔。从桌子后面接过支票的那一瞬间,前老板开口说,本来事情并不需要这样结尾的,我朝他笑笑。
握住这张迟到一年的支票,终于如释重负。
早已走上新的征途,就这样与一段往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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