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手店买鞋给孩子穿：医生笑说丢人

离我家溜跶走路约不到10分钟的距离，有一个Value Village商店。我这低水平英语的直译中文过来是有价值的农村商店。由于该店出售的商品都是人们无偿捐出的自家闲置物品（包括工厂有时多余的新品），所以我就称之为二手店，儿子说倒也贴切。店中的物品或称为的商品，从衣服到家具，从自行车到儿童玩具，以及工艺美术制品、金银首饰、图书音像产品等等不一而足，可以说除去食品以外，几乎囊括了所有家居的日常用品。

说起来也很有意思，还是一年多前的一天，我经过家附近的小广场，看见上空飘有两个大气球，再仔细看了一下，广场一角有家商店门口拉起了红色横幅，我这才发现了这家商店。原来这家店在做促销活动——商品以原价50%销售。我也凑热闹地进去看了看。商店有一个约500至600平米的大厅，物品分门别类地整齐摆放，以衣物居多。由于没有思想准备，加之人较多，我只在摆放工艺美术品的地方匆匆了了一眼就出来了，但有工艺美术品这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回家后一说，只有儿媳听别人提过附近有家这样的商店，但也一直没去过。

从此以后只要稍有空时，我就会想到还有这样一家能浏览工艺美术品的商店可去。屈指算下来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去了大概有十几次吧。由于去的次数多了，对商店也逐渐了解得多了一些。这家店在多伦多是连锁的，门口玻璃窗上贴了十几个点的地址分布图。据一位中国收银员介绍，Value Village已成立几十年了,是个非赢利性质的商店，无偿捐助物品变卖所得自给自足（员工工资、房屋租赁、物业管理等费用）。

由于购物的目标和缘由不一，所以购物者来自各阶层，如淘宝古董的收藏者，购买日常必需品的平常人（包括下班后的店内工作人员），也不乏穿着考究、打扮入时的女士，当然，也有以此为职业的倒卖者等等。通过收银员介绍和我的观察，店内的奇闻异事很有意思。如：收银员介绍一位西人老妇人把自已很珍贵的首饰捐献了，然后又在此买了一个类似的假首饰，她的主旨就是捐献造福社会，品德高尚可见一斑。相比之下，在摆放工艺品的架子上，我不止一次看到过只有一个空盒子，盒中之物已不翼而飞。收银员说，在试衣间里，常有贴的多个价格标签，那是“投桃报李”或“张冠李戴”的结果。在加拿大，人们的整体素质是高的，而个别人的低下也非绝无仅有。

由于我着重浏览工艺美术品，而西方的又不太熟悉，只能从感观上去欣赏，其内涵和背景很少知道，尤其是画作和瓷器，所以可购置的商品就很有限了，更多的是犹如去参观小型、短期的工艺美术展览。但就是这样我还是买到了几件自我感觉觉良好的美术品，其中有两幅画，一幅是法国19世纪著名画家保罗.塞尚的“玩纸牌的人”，一幅是中国唐代画家韩干的“呈马图”，当然都是临摹的了，虽然是临摹的但都相当有水准，而且从镜框和画布材质来看年代也较早，颇能以假乱真，但对我来讲是只有观赏价值而绝非保存价值的。

另外是两个有意思的工艺品，一个是摆放在桌面上的铜质浮雕猫头鹰；一个是三色水晶玻璃的、号称加国国宝的动物Beaver。浮雕约有近15-6公分高和宽，除去猫头鹰雕刻的古朴粗旷有力而外，更有趣的是猫头鹰的两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眼睛，一个蓝色，一个黑色，一看自然就想到了所谓“睁一眼闭一眼”。难怪付款时收银员打趣地说：“是啊，生活中何必那么认真啊！”另一个工艺品Beaver也是在收银员的推荐下才买的，因为同时还有一个熊猫也摆放在那，都有近20公分大小，收银员说熊猫中国人见多了，Beaver对中国人更新鲜一些。

在McMaster大学读完博士的侄孙女回国时，这两个工艺品成了她回国礼物当中最受欢迎的，不仅她本人喜欢，而且得到了周围人以及国内亲朋好友的称赞。

这里绝大多数商品的标价应该说是靠谱而又便宜的，猜想是因为有经验的核价员，但是个别的就不能苟同了。最最典型的就是中国的工艺品或古董类了。有一次我看到在国内是包装酱菜的小泡菜坛子（买时自然是连酱菜一起给顾客的），在这竟然标价3.99元，看后令人忍俊不止；估计其它个别物品也有类似情况，如典型的中国佛像、菩萨，工笔人物山水画等凡有中国元素的物品，因不是内行就不敢评说了。

这个店有一些规定很有意思。商品出售后在7天之内可以凭据换回原价值物品，超出金额时则再加钱，自然不存在不到额度时退现金的问题了。促销时美术和工艺品不在优惠的范围内。每周一天对老人优惠20%，各店点优惠时间不一致。购货额度到一定值时会有30%的一次性优惠。小朋友无意间玩坏了玩具和打碎了瓷器等不用赔偿，工作人员对人也都非常和蔼。

总之，这里的购物环境和氛围是很宽松舒适的。由于商品来源的特殊性和购买者的流动性，以及商品的可比价位一般都比正规商店便宜较多，所以收银员说，此地的物品极少有重复，的确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因此顾客如果看到心仪的物品——无论真假、贵贱，只要自已喜欢——就不要犹豫，想买就当机立断，该掏钱时就掏钱。

通过一年多的观察和感受，我觉得国人对于Value Village认识和看法，还是有很大差距的，除去儿子一家住在附近四五年竟然不知、更不用说光顾之外，还可以举一两例子。闲逛时给小孙女买了一双合脚全新的旅游鞋，除去是Adidas标牌外，我更看中的是粉红、嫩绿、浅黄的色彩搭配非常协调而有品味，小孙女也很喜欢。

有一次到一个熟悉的中医诊所去，李医生说你这鞋真漂亮，在哪里买的？小孙女率真的说：在Value Village。李医生调侃地说：在那里买，你给不给你爸爸丢人啊。这话虽是戏言，但也多少反映和流露出了这方面的意识。还有更令人啼笑皆非的一件事。Value Village成立几十年，对长期在加国生活的人，大多都是知晓的（不像我这样，来的时间短而又孤陋寡闻）。听过一位女青年讲，她有一个从中学直到硕士毕业的同窗女友，回国后也尝试了一把类似的事，即把自已不用的而较新的衣物、鞋子、学习用品等等，摆放在路口任行人自已选、捡。结果不仅收效甚微，而且还听到了不少微词。

看来，不同的价值取向、传统观念和文化习俗造就了这一差别。但从实用和兴趣角度出发，Value Village不失为是一个可以光顾的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