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语言渐起新风潮 李鸿忠现象的隐忧

共产党中国正在形成一股新的语言风潮——且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2月13日发出了“共产党干部要讲政治”的指令后，主政于天津市的李鸿忠2月19日回应称，“维护中共总书记习近平的核心地位是当代中国最大的政治”，他赞颂习近平2016年年底在中央政治局民主生活会上的讲话“纵贯古今、指引方向、气贯长虹”，为今年中共十九大召开提供了重要的思想理论准备。

李鸿忠所使用的词汇，在汉语中是有着“极致化”倾向的形容词，这让舆论多少有了“措手不及”之感。

观察人士称，从2016年10月，到今年秋季将要召开的十九大，中共政坛正值政治敏感期。共产党官员们的表忠抑或赞扬领导人的语言都属于关键年份的“常规动作”，不过，如果毫无上限地“升华”，是否会有“不接地气”之虞？这也是中共体系内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隐忧。

体系内的“语言”

李鸿忠对习近平指令的回应，实际上遵循了中共从江西建立苏维埃政权起就渐次形成的语言风格。

面对李鸿忠不断爆出的惊人之语，多维新闻撰文称其为“李鸿忠现象”，并指，这在中共政坛，绝对是值得观察的景致，某种意义上，能够折射出的中共官场惊人现状和政坛风向。

北京分析人士称，官场上的李鸿忠，在语言上一贯有“出人意料”的字句出现，虽然略显夸张，但也并不难理解。任何组织、政党的语言体系中都有其独特的一面，这与该组织、政党的架构及成因有着天然的联系，“意识决定思维，而思维决定语言”，中共深信马克思主义能够救中国，在语言体系上必然带有“马克思主义”的烙印。凡是想在中共体制内有所作为的人，无法规避中共语言体系的影响也是不争的事实。

与李鸿忠一样，中共各省官员都在为“讲政治”表态，只不过，现阶段尚未出现超越李鸿忠的言论表述，而显得李鸿忠越发地不同。

分析指，各省大员向中共中央表忠是“常规动作”，2017年是中共的换届之年，十九大召开在即，官员们不仅在行动上要与“党中央保持一致”，还需要在口头的语言上向共产党中央传递最清晰的讯号。因此，即便在党外人士看来，个别词汇有夸张之嫌，而在共产党组织内部是符合体系的“内在规定性”的——态度上的认同，是党内同志必备的素养。

来自中国共产党的数据称，中共党员人数目前已达8,800多万，在这样庞大的数字面前，组织体系内评价成员的第一步当然是需要口头上的语言表达。

来自党内的隐忧

中共体系内部的语言风格形成过程中，来自党内的隐忧及变革声音也一直不断——中共自己也认为，“党内存在净化优化的机制”，其中也包括语言风格的层面。

邓小平时代的中国，邓的 “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摸石头过河”等不同时期的论断直接成为那个时期中共官场与民间的“通用语”，并被认为是中共“史上最通俗的官方话语”，平铺直叙、直白无误的毫无修饰性的实用主义风格的邓氏语言风格让共产党中国迅速调动出积蓄国多年的生产力。

观察人士认为，现任中共领导人习近平的语言风格“像极了邓小平”。

习近平的语言虽然被中共各级官员不断引用，却并未形成党内新的语言风格，中共官员语言体系中，像习近平一样“接地气”的并不多见。这从一定程度上也是中共内部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隐忧。

官员们从意识和思维上是否遵循“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但首先语言风格上的务实转变应是更为直观的观察视角。

作为习近平的“得力的党内助手”之一，有着中共“党鞭”之称的王岐山在面对中共官员讲话语言风格上曾有过极其严格的训示。

2014年的中国两会上，时任吉林省委书记的王儒林因照着事先写好的稿子发言而直接被在场的王岐山训斥，要求他“讲短点！”并直言，“这不是形式主义么？你不用念了！”

《纽约时报》随后评论称，“形式主义”的指控是严重的，因为党内高层领导人已经下令要杜绝“不良”工作作风。“形式主义”是共产党发誓要消除的四个毛病之一，其他三个是“官僚主义”、“享乐主义”，以及“奢靡之风”。“形式主义”指的是过于拘于礼节而忽视实质性的东西。

习近平主政后，为中共设立的改良目标得到了民众的支持，但在取得官员的共识方面，习近平认为官员们还需要进一步与党中央保持一致，这也是要求共产党官员“讲政治”的初衷。

分析人士称，中共内部有必要在形成十九大前共识时，也要考虑到同时对党内语言体系的适度改造，更加接地气。“纵贯古今、气贯长虹”的极致化形容词的使用一旦形成风潮，很可能“忽视实质性的东西”，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