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泽:福特的地铁梦停留在画饼充饥层面

如果歌手张宇有机会看到多伦多市议会、多伦多市民以及51网上如今的激烈争辩场面，也许会新创一首歌《都是钱惹的祸》。安大略省政府承诺投资84亿元为多伦多市兴建公共交通系统，这对多伦多本来是百载难逢的机会，却令多伦多陷入一场“战争”：一派主张根据实际情况量入为出；一派则强调一定要地铁，如此下来，得到84亿之后还需要个更多的钱。

3月21日及22日，多伦多市议会举行特别会议，讨论雪柏线的快速公交策略。会议由原定的一天增至两天，处于劣势的市长“地铁派”一次又一次地提出各种动议，试图采取拖延战术，意图阻挠最终的表决。市长及其追随者主张任何情况下均是要地铁不要轻轨，然而“地铁派”自己都承认，问题的症结在于：他们拿不出任何切实可行的财务方案。

3月8日（妇女节），TTC主席史汀丝出席了由支持福特市长的团体“多伦多纳税人联盟”在士嘉堡中心举办的论坛。在此之前，她也曾出席多个公众论坛，介绍市议会通过的新方桉，获得很多支持，也解答诸多质疑。然而此次论坛，人人都知道主办机构和几个主讲人的立场，因此在此之前，我相信她是知道要遭到“群殴”的，但是她依然“单刀赴会”。

在面对众多起哄和责骂面前，史汀丝面带微笑，讲出了众所周知的真相：所谓的雪柏地铁至今处于“两无”状态，一无资金、二无切实可行的计划，只是美梦一场。市长福特在资金问题上遇到难题，至今没有为他承诺的地铁筹到一分钱，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这也是福特极力回避而不敢正视的问题。

从“不用纳税人一分钱”到想尽办法从纳税人身上筹集每一分钱

让我们回顾一下福特团队在经费上的三步曲，他的第一步是承诺地铁资金全部来自私营企业。

在竞选时，福特承诺市民在2015年建好雪柏地铁并交付使用。去年3月，市长与省长签订备忘录。备忘录的要点包括，1.省府承诺原有的84亿元用于多伦多公共交通的建设费不变，将全数用于Eglinton轻轨线的建设，按照市长的要求，该线全长25公里全部建于地下，由省府下属的MetroLinx 负责招标建造；2.多伦多市府负责自行筹集资金47亿元，修建雪柏重轨地铁，西向至Downsview地铁站共5.45公里，东向至士嘉堡中心站共8公里；3. 如果MetroLinx 修建Eglinton有结余，将用于支援雪柏地铁线，这笔钱最高可达6.5亿。备忘录还强调，该协议需要经过市议会批准。

随后的问题出在多伦多市府承诺的自筹资金上。福特曾表示，这47亿元的资金将全数从私营业界筹集，不用纳税人一分钱，也不征收驾车人一分钱养路费。依靠私营资金修建公共交通的成功例子不是没有，香港政府从开发商那里吸收资金，取得很好的效果。福特也夸口说，开发商将排着队到他办公室来交钱（时至近日，安省保守党的省议员彼得－舒曼还在睁眼说，有很多人等待着投资地铁）。然而这一“盛况”一直没有出现，福特委任张金仪医生做顾问，成立了一家公司，试图从私营开发商那里寻求资金。但是到了去年12月，张金仪没能从任何私营企业化缘出一分钱，转而说需要延长时间，并表示对前景不乐观。

福特承诺的自筹47亿资金无法兑现，才引发了目前的公共交通方案之争。越来越多的市议员看到，福特承诺的雪柏地铁实际上依然停留在梦想的层面，依然停留在给市民画饼充饥的层面上。而将84亿元全数用于地下，不符合经济原则，也令士嘉堡、北约克的居民继续处于公共交通缺乏的境况之下。

三步曲之第二步，则是放弃“全私营”方案，改之以公私合作。

张金仪医生知道在私营企业界碰壁，因此主张PPP概念，指望能从私营业界出一部分，而政府通过其他途径再出一部分。这一概念尚未进入任何实质阶段，就泥牛入海，不了了之。正如笔者拙文《修建地铁？开发商比福特精明》所提，市长专门把20多个多伦多地产开发界领军人物招到办公室，得到的结果是开发商“一致”支持地铁，但是“一致”不愿意出钱。市长只能让开发商从后门离去而避免他们会见记者。

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张金仪的“私营资金”构想，逐渐从私营企业“出钱”建地铁，转到从私营基金（比如退休基金）“借钱”修地铁。众所周知，借贷是需要高利率回报的，公共交通是公营事业，每年需要市政府补贴，因此它不可能成为赚钱的工具，更不可能通过盈利而回报私营投资。所以“借钱”修地铁的幻想实际上还是等于让纳税人百姓交钱，区别只在于一次付清还是分期付款而已。

剩下的第三步就只能是全从百姓身上刮钱了。

在市长宣称百分之百从私营企业筹资的一年多之后，张金仪医生开销了很多顾问费，却没有为市长争取到一分钱的私营资金。福特阵营推出一个接一个设想，称之为“营收工具Revenue Tools”。从征收过路费、停车费、地产税、开设赌场、到回收车辆登记费等等，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多余的加费将令多伦多丧失竞争力。试想Steele街两边，路南边的商户（如锦绣中华）被迫征收客人停车费，而路北边的商户则可以停车免费，这种收费方式无疑将赶走多伦多市内的生意。

市议员道格福特更是别出心裁，提议要修造一条专用于筹款的高速公路，类似407高速公路那样，只是过路费专门用来修造地铁。但是他却无法回答另一个关键问题：专用高速公路由哪里募集资金来修造？“道格福特高速公路”这支会下金蛋的鸡，首先缺乏的却是会长成母鸡的鸡蛋。

目前市议会通过的方案，将用有限的资金修造52公里快速轻轨交通，惠及多伦多更广泛的地区，使46万多伦多市民受益。而按照市长的主张，无论一个地区人流量如何都要修地铁。不够的建设资金只能从百姓身上以各种名目筹集，而过剩的地铁运载能力不仅需要在建造时花费更多的钱，在建造完之后，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流买票乘车造成严重亏损，也需要纳税人每年花费更多的钱做补贴。这将给纳税人带来额外的负担，不是加费、就是加税，或是两者兼有。

（本文仅属作者个人意见，不代表加国无忧及51周报的立场与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