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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民希望与恐惧:个个说的都比唱的好听

安省省选还未进入高潮,本周初步己经开始闻到电视广告三党交锋的硝烟味,反映策略上 向前进展的大方向。

三党截然不同,对比迥异的地方愈清楚,选民愈容易从中选择。

竞选广告,不外乎「希望」与「恐惧」大战。

省民的选择,受到宣传影响,投票的取向,容易堕入竞选简单但有效的圈套。如果是「希望」情绪发酵,就一定感觉旧政府做得不好,想改朝换代,希望有新的政府,这便对保守党有利;如果是「恐惧」情绪占优,担心新政府比旧的还差,或者恐怕更坏的旧日子重临,这便对自由党有利。

保守党的胡达克(Tim Hudak),高举百万职位的旗帜,自称是带给选民「希望」的候选人。他扬言自已是创造工作岗位的领袖,省民就业的救世主,率先出现在荧光幕的电视广告,开宗明义的标题便是「I Want A Job」,聚焦三个找工作的安省人满怀希望,宣传片显示胡达克这次竞选的讯息是:希望在人间,拆射出韦恩担心和恐惧自已那份工随时朝夕不保,遑论安心替省民创造职位。

反之,自由党的韦恩(Kathleen Wynne),打的是「恐惧牌」。韦恩早就在网上发放猛烈攻击对方的讯息,将胡达克比喻为前保守党省长夏里斯(Mike Harris)的翻版,提醒选民不要忘记:2000年,政府凌厉削减公众开支的结果,导至Walkerton市镇食水严重污染的悲剧,当年正因为夏里斯省长大量裁减水质检查人员,令到7人死亡,几千人感染E.coli细菌而病倒。

韦恩再三透过记者提醒选民明智选择的重要性,以及各党清晰对比的所在,她强调保守党裁减10万名公职带来的恐惧,坚持自已凌厉攻击对手的死穴,只是议事论事,是否过火?会否反弹?被指谪制造言过其实的恐慌,便要看省民的反应。联邦保守党最擅长攻击对手的负面广告,也不一定百试百灵,自由党右打胡达克,左攻霍沃斯(Andrea Horwath)却是意料中事。

至于新民主党霍沃斯严厉批评自由党,尖刻无情的广告,的确绝不手软。电视机凝重的男声,陆续带出自由党执政10年的管治陋习,重提自由党接二连三的丑闻:取消Oakville及Mississauga天然发电厂20年浪费省民11亿元公帑、ORNAGE空中救护队以及eHealth电子医疗系统等政府严重失职,韦恩都不能逃避责任「Kathleen Wynne can’t run away from her scandals.」,字字铿锵有力,声声触痛韦恩神经。 可惜选民一定不会忘记:过去2012年及2013年,分别支持前省长麦坚迪(Dalton McGuinty)以及韦恩的财政预算案,正是她本人,而不是胡达克。

向左转,向右转,是加国政坛竞选时见怪不怪的现象。韦恩转得更左,胡达克变得极右,都各有自己竞选策略上的考虑。

安省这次省选,比较奇怪的现象,反而是新民主党党领霍沃斯向中间转移,当中的玄机何在?会否是一场政治赌博?

政客的思维和行动,跟出身的背景往往有关。霍沃斯成长于咸美顿(Hamilton)乡郊的工人家庭,从政之前是社会活跃份子和社区组织员工,本来属于新民主党根正苗红的左翼核心成员,近年来好像一反常态,想从政治边缘逐步移向中间主流,放弃飘渺的理想主义,迈向民粹主义,事事讨好选民的政治现实,希望有朝一日尝到权力的滋味。

她经常和多伦多卑街的商贾达人打交道,同意财政预算平衡的重要性,锐意想改塑新民主党经济务实的形象,扬言新民主党21世纪需要重新定位。她的灵感,好似来自英国上世纪末新工党贝理雅(Tony Blair)第三道路的治国蓝本,扬弃社会主义的外衣,或者效法加国沙诸旺省(Saskatchewan)前省长罗曼奴(Roy Romanow)执掌新民主党政府10年灭赤为主,坚守中间温和路线的施政方针。

观察霍沃斯还未完全披露的政纲,她比较为人熟知的,都是讨好选民口袋、小眉小眼的民粹计划(Small-ball Populism):例如削减汽车保险供款,政府向用户提供$100电费退款,而不是新民主党一贯较大野心的社会福利政策。

霍沃斯的竞选智囊,当然是希望中间偏左的民众,对自由党发电厂事件的强烈反感和愤怒,加上党领平易近人的亲和力,清晰实惠的简单讯息,新民主党便可以顺利拿到游离的选票,以及赢得一些从来对该党不屑一顾人士的欢心。

但是一些资深党员有忧虑:两面不讨好!因为他们担心:只求务实的取态,有可能疏离不少竞选义工,他们的热情和投入感,才是新民主党竞选工程取决胜负的关键元素。霍沃斯今次否决韦恩左倾的财政预算案,已经令不少坚实支持者大为不悦,她对韦恩提出的基层有利的提高最低工资,以及改善退休供款计划都冷漠处之,工会领袖和草根党员也颇有微言。

霍沃斯会否筑桥不成,反而自毁长城?目前还是言之尚早。不过她想一手带领新民主党走向成熟的执政之路,不但一厢情愿,而且可能突破不成,反而兵行险着,锻羽而归,也算是今次省选胡达克石破天惊转到极右,另一个谋求全面转身的颇大赌注。

当中有点不同,胡达克是货真价实,不是妙想天开。霍沃斯的转身赌博,极其量只会增加议席,不可能上台执政;胡达克的睹注受落,坚执推进,假如好运,可能成为下届省长。胡达克的睹注百万职位「Million Jobs Plan」, 可能一如20年前1994年5月那样,他的偶像夏理斯就凭着常理革命(Common Sense Revolution)的一套政纲,当中包括个人入息税减30%,以及政府开支削减60亿元,赢得选民支持,上台执政。

当时保守党负责竞选策略智囊的想说法是:只要一半省民半信半疑我们做到一半,便有望好梦成真。结果,如愿以偿。胡达克汲取2011年上次失败的教训,不再过份胆怯以及举棋不定,今次实行和对手提早划清界线,不顾及计划可能受到非议,旨在展示改革的雄心,企图争取竞选议论的中心,争取选民的注意力放在政纲的其他优点:例如改革电力能源政策,减低电费,清楚展示减少开支,减少税项,减少借贷,减少津贴,和自由党财政预算案相反,和韦恩的政纲形成强烈对比。

相信选民最终的选择是:更相信哪一个党会实践承诺?哪一个党带来更好的希望?哪一个党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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